大像平日裡的他。他似是察覺到她的不耐煩,便急解下腰間佩玉,遞給她:“這是我的玉佩,沿途關卡見之放行,定能省下不少時日。”
即便百里堯貴為皇子,可他名聲極壞,犯的還是讓女人嗤之以鼻的淫邪之罪,他時年二十有一,剛過弱冠之年,卻聽聞早已閱女無數,連宮中的樂伎也不放過。
這樣一個人所贈的東西,她又怎麼可能會要?
“多謝六皇子美意,無功不受祿。告辭。”她口中道了謝,卻沒接,翻身上馬,也不去看百里堯的神色,徑自拍馬南去。
母親病逝,她在江南為母親守孝一年整,期間玥公主常登門探望。少女情懷總是詩,她思念遠在邊關的愛人,便常常對玥公主說起她同韓幸之間的趣事,說起韓幸那句“珊兒,那些花,紅的是你,白的是我,你等我……娶你過門……”
百里玥比她要大一歲,已到適婚年紀,她看著她,笑道:“他真好。”
她想,當然好,她的愛人,怎麼能不好呢?再多的人誇讚韓幸,她總有種與有榮焉的歡喜。
其後再半年,她重返大西北,與她同來的,是一道聖旨,聖旨不由分說將韓幸指婚百里玥,命韓幸歸朝任京營將軍,她才真的懂了百里玥當時那句“他真好”的意味。
她不信,她去找韓幸,讓他不要答應,她看著韓幸的面容一點一點灰敗下去,明白他們是強弩之末,無法與這聖旨相抗。
在聖旨面前,他們的私定終身只能算苟且,她的愛人忽然成了別人的,她如何能接受?她去求父親,去求大哥,所有人都靜默,她甚至想要回盛京求百里玥,她的好姐妹,仗著皇嫡女的身份,便能橫刀搶奪她的愛人?
是百里堯攔住了她。
暗夜裡,冷風陣陣。
他攥住她的手腕,讓她別做傻事。她如何能受他掌控?
“我幫你們逃走。”
她要掙扎,卻聽百里堯忽然出聲。
“午夜時分,西城門外會備好馬匹和口糧等,你同韓幸往西走,那兒是大興和西秦的交界,多是流民,只要入了鳴山,便無人能找到你們。”百里堯字字句句清晰地掠過她的耳際。
然,他雖與百里玥異母所出,卻到底是百里玥的兄長,她不敢信他。
百里堯應是看出了她的顧慮,苦笑道:“韓幸是我的兄弟,我不會害他,何況你喜歡他。”
她不明白這前後句有何關聯,又聽百里堯道:“記住,午夜時分,以鴉聲為號。”
她到底抱著一絲幻想,終是去了。
那一夜的西城門外真冷,她自月黑風高等到東方漸白,始終不見韓幸蹤影。他沒有來。他不肯帶她走。
等她重回軍營,所有人都啞了似的,無人肯對她說一句話,連同的父親和兄長也只是悲憫地望著她。
“韓幸今日一早已啟程回盛京。”來告知她這個訊息的,仍是百里堯。
在她還未接受這個現實時,百里堯忽然發了瘋似的抱住她,他的聲音很不對勁,有點啞:“你也跟我回去,他不要你,讓他做他的駙馬,你做我的王妃可好?我會給你所有……”
很沒有道理的一番話,突如其來,毫無防備,她僵在百里堯的懷中,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了,她的眼前是大片大片綻放的虞美人,紅的,白的……
“紅的是我,白的是你……”她默默地念著,忽然覺得噁心,一把推開百里堯,躬身吐了起來。一直不曾進食,她吐不出任何東西來,只是噁心。
“珊……司徒珊……”百里堯陪在她身後,他叫著她的名字,似乎是不習慣,便連名帶姓地喚。
“走開。”她頭也不回,“離我遠一點。”
百里堯不肯走,她冷笑不止:“你們兄妹倆慣常奪人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