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懷疑,她渾身痠痛的肌肉也懷疑,但她知道她要是再繼續這樣操練下去,很快就得下地府報到,到時她不放棄也不行。
真的好累哦!夏染捶捶痠痛的肩膀,側著臉仰天長嘯。長這麼大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受這麼多委屈,幹這麼多差事,以前在羽夢館的日子多好過呀,頂多挨冬舞幾頓罵,拌拌嘴也就算了,哪像現在……唉!
思及此,她張開曾經細嫩的掌心,無奈地看著其中錯綜的傷痕。這些傷都是她到達軍營後才有的,為了達成莫沁濤每一項無理要求,她咬緊牙根靠著意志力硬撐到底,換來的卻是滿滿的傷痕和疼痛。有時候,她不免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值得…
“將軍,您回來了?”
外頭忽然傳來守營士兵簡潔的招呼聲,提醒夏染營房的主人回來了,她最好別再埋怨,趕快爬起來才是上策。
“命人燒水,我要洗澡。”她聽見莫沁濤如此命令道。“等水提到了以後,統統退下去,今晚不需要你們守營。”
“是,將軍。”
守營士兵恭敬地回答後離去,夏染可以想像他們的動作一定比被敵軍追殺來得迅速,而她卻還深陷在床褥中,半天下不了床。
快快快!
她手忙腳亂地翻過身,試圖趕在莫沁濤入營前下床,不料她的右腳才剛踩到地,帳門就被掀開了,霎時莫沁濤的身影有如大軍壓境,壓得她無法喘息。
他冷冷地瞅著她,炯炯的眼珠子銳利而明亮,害得她剩下的左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擺,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卸甲。”瞪了她彷彿有一甲子的時間那麼長,莫沁濤緩緩的下了這道命令,讓她的一顆心跳上胸口。
“是。”夏染趕緊溜下床走近他的身邊,開始執行任務。
首先,她褪下他上半身的鎖子甲,每卸下一片,她的心就狂跳一次,自她被喚入麼人帳幕服侍他以為,這貼身侍衛該做的事隨即落入她手裡,而她笨手笨腳的動作老是捱罵,所以她才會一顆心跳個不停,生怕她又挨刮。
幸好,今兒個他心情不錯,她雖笨拙如昔,但他沒罵她,而且她也順利將整副盔甲卸下來,漂漂亮亮完成任務。
她長吁一口氣,將卸下的盔甲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到營帳的角落,這一切動作都落入莫沁濤的眼裡,揹著她的目光,銳利似要將人穿透,盯得夏染都快不能呼吸。
他在想什麼,他今天看她的眼光似乎不大一樣?
夏染僵在原地,不曉得是該回頭還是該責備自己多心,在兩樣選擇都不好的情況下,只得隨著急促的呼吸,伴著心跳咚咚跳個不停,就在此時,她的背後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步、一聲聲朝她走來。
夏染的只頰頓時燒紅,腦子裡升起旖旎的畫面,他該不會是想——“稟將軍,熱水送到!”
砰一聲,裝滿水的木桶就這麼飛到夏染的身旁,硬生生打碎她的幻想,將她打回原形。
她揮開死粘在她臉上的水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錯得這麼離譜,原來那些揹著她行走的腳步並不屬於莫沁濤,而是屬於抬水計程車兵,她想太多了。
“對不起,夏染姑娘。”見她被水濺得一身溼,土兵們連忙道歉,夏染只好假裝堅強。
“沒關氛”她微笑,笑容狼狽不堪。
“我們不是故意——”士兵們還沒來得及表達他們的歉意,即瞥見莫沁濤兇惡的眼神,嚇得他們趕緊開溜。
“屬下先告退了。”話才剛說完,抬水計程車兵馬上一溜煙不見人影,看得夏染直覺得莫名其妙。
“看什麼,再看他們也不會回來。”她的眼珠子才剛跟著士兵轉,莫沁濤嘲諷的聲音緊接著傳來,夏染只得乖乖的移回視線,承受他多變的情緒。
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