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終究不是輕浮之人,沒敢亂動。
他對昨晚的事有印象,知道是這小丫頭救了自己。
不光從山坡下把他扒拉出來,還帶他去醫館治傷。
要不是不得已,他也不會逼的她大半夜跑出來!
至於後面的記憶,他就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記得在冰冷的雨水中,小丫頭艱難的撐著他,在泥濘的小巷中跋涉。
他抬頭四顧,這是一間簡陋的倉房,周圍堆滿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布匹。
大概以前是用來存放布匹的,周圍還算乾淨,他正躺在一疊布料上,身體上也亂七八糟堆了好幾層布。
陸承瑞想動一下,然而剛撐起身子,肋間就傳來一陣劇痛,疼的他悶哼一聲。
他這一動,趴在旁邊的小丫頭就醒了。
杏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陸承瑞在咳嗽。
她腦中愣怔了三秒,昨夜的記憶才潮水般回籠,忙慌慌張張的跳起來,脫口道,「呀,你醒了?」
陸承瑞咳的喘不上氣,一抬眼,就對上了小丫頭一雙澄澈清亮的眸子。
小姑娘的眼睛極好看,就像夏日清澈的溪水,裡面明晃晃的帶著擔憂。
神奇的是,他竟覺得這小丫頭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看他咳個不停,她忙跑出去,過了會端著碗水進來,小心翼翼扶起他,餵了過去,一邊絮叨,「你別亂動,肋骨剛剛接上,要是再斷開就慘了,你想做什麼事就跟我說……」
嗓音清脆嬌嫩,極易讓人有好感。
陸承瑞喝了水,胸腔間火燒火燎的痛感總算壓了下去,他正想開口說什麼,身上一條布料滑了下去,露出了少年光滑修長的軀體。
陸承瑞和杏兒同時一呆。
陸承瑞就感到身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整張臉都綠了。
這還不止,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除了腰間一條單薄的布料,他下半身也是光溜溜的,僅著了一條短小的內褲。
換句話說,他竟在這小女孩面前,一整晚都是光著的!
陸承瑞腦中「嗡嗡」作響,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
剛才想和小姑娘和顏悅色的說話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幾乎是咬著牙一字字道,「我的衣服呢?」
杏兒臉色也有些發紅,這時候可不是黑漆漆的晚上了,啥都看不清楚。
晨光從視窗照進來,少年的身體白皙修長,充滿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誘惑感。
好在她頂著一張小姑娘的皮,硬是裝出一副天真的樣子,不以為意的道,「小哥哥,你的衣裳濕了,昨夜又發燒,我就給你把衣服脫下來了,哦,現在應該幹了,你等一下!」
她扭頭跑了出去,去廚房把晾乾的衣裳拿了回來。
陸承瑞狠狠瞪著她,臉皮又羞又臊。
他自成年後,就沒讓女子近身過,府裡不是沒有伺候的丫頭,但他因為幼時一些事,極不喜女子碰觸,因此伺候的人都是近衛和小廝。
況且這小丫頭畢竟不是府裡雖有伺候的,被她就這樣看光了,他實在是尷尬的厲害。
好在這丫頭看起來不過七八歲,要是再大一些,他怕不是還得對人負責?
陸承瑞陰沉著臉,想趕緊把衣裳穿上。
然而尷尬來了,他渾身的傷不輕,尤其是肋骨間,只微微動一下都疼的要命。
他連抬手都困難,怎麼可能自己穿上?
他咬著牙想把外衣披上,然而傷口牽動間,痛的他冷汗涔涔。
杏兒看他疼的臉都扭曲了,嘆口氣上前一步道,「算了,幫人幫到底,我幫你穿吧!」
她小心扶起他,把外衣給他囫圇披上,動作間,免不了碰到他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