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麼快回來。”
“那照顧好三個孩子,我出谷一趟!”她奔進雨簾裡。
“主子,你去哪?外面還下著雨噯!”
大暖日下雨,是有人在笑著流淚麼?為什麼淌進嘴裡的雨水是鹹的?勒馬立在半山腰,她眉眼、衣衫皆溼透,在茫茫雨簾中遙望山下炮火轟鳴、兵荒馬亂。
凌弈軒的父皇出山了,帶著尋來的真孝寧皇后、煜祺太子和秘密召集來的百萬朝廷大軍,正以黃雀之勢圍剿螳螂和寒蟬。而她和長風,也做了太上皇這邊的人。
“駕!”馬蹄濺起一灘灘水窪,往京城方向疾奔。
她並沒有與守在城外的長風碰面,而是直接往凌家軍駐紮地奔去,一路打聽睿宗王的訊息。然而,沒有人說起夢中發生的事,一切如常,睿宗王正全力戒備突然殺出來的朝廷大軍。
她即刻調轉馬頭,憑著感覺尋到一條入帝都的密道,快馬加鞭入得城來。這一路,她在荊棘叢生的密道里撿到一套沾血的玄色鳳凰來朝宮裝和一把鋒利的短刀,放在行囊裡,從那片杏子林入得皇城。
整座金碧輝煌、磅礴大氣的皇城讓大雨沖刷了一夜,天朗氣清、建築物鮮亮,散發淡淡的硝煙味。她往鳳澡宮方向走,避過那些凌家軍,輕身躍進暖閣。
暖閣裡,一道道珠簾子被利劍砍斷,乳白色的明珠滾落一地。雪白的地毯上,灑下一條鮮紅的血痕,從地毯延伸到牆角。程亮的地板上被利劍劃出一條條細痕,與一灘灘暗紅的血混在一起,竟是與她夢境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她的心驀然揪起,身子不由控制癱坐在貴妃榻上。
“王爺,那三路大軍來犯,正用戰車攻帝都東大門,來勢洶洶。”門外,一陣響亮的鐵靴聲突然響起,朝這邊走來,“我軍不能再坐以待斃……”
他來了?她又驚又喜,輕身一躍,躍到樑上藏身。
只見進來了三個穿甲衣腰佩劍的將軍,為首的男子一身墨黑色大麾,墨髮披肩,遮住半張臉,他一進門就將那赤龍劍擱在茶几上,端起茶杯喝茶,不說話。
青書跟在身後,面容上泛起絲絲連夜苦戰後的疲累,對那鐵甲將軍道:“玖笙將軍正在東門與他們叫陣,你且去助他一把。其他事,待我與主公商榷。”
“遵命!”鐵灰色甲衣將軍揖手,領命而去。而那喝茶男子,自始至終不吭聲。
輕雪懸在上方,一直盯著那男子的臉,卻只看得到他故意搭在臉邊的墨髮。隨即,青書坐到男子對面,從懷裡掏出一塊用帕子包著的東西:“儂一,這是我讓人依著主公的五官做出來的人皮面具,你且戴上,以免凌家軍認出你來,導致軍心不穩。”
那男子這才抬起頭,露出一張平凡的臉孔,說道:“雖然末將能不幸辱命假扮主公一時,但此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主公英明神武、足智多謀,儂一隻會將主公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加上這次的敵軍是昔日的太上皇……”
青書抬手示意他別再說,站起身,悲傷望著暖閣窗外:“此計不需要長久,因為,主公已經去了。”
去了?輕雪腦中一聲悶雷,臉蛋瞬息慘白。青書大哥的這句‘去了’是死了的意思嗎?她捂住嘴,感到全身的血液驟冷、快速逆流起來。
“霍將軍?!”儂一驚悚悲慟的聲音,“軍醫不是說主公還有一絲氣息,還有救麼?怎麼會……”
“那是迴光返照。”青書咬了咬腮幫子,側回首,已是眼眶微紅,“那一劍,準確無誤刺中了心臟,加上之前那一刀,蠍毒已進入體內……主公其實是撐著去了風僢醫館,想在那裡找個人,過去的時候,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死了。她胸口一慟,癱坐在樑上,這一切果然是真的,果然是她親手殺了他!捂著臉,任絕望的淚水在指縫流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