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夜色裡亦可辨見,婦人站住腳步,回頭向公子錦道:
“小燕兒等著我們哩——”
話聲才歇,柴門吱呀一聲敞開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已邁門出現,衝著婦人叫了聲:“娘——”又說:“你們來了,我好急,正要往江邊接你們去呢。”
眼波一轉,看向公子錦,襝衽說道:“這是公……先生了?”
公子錦自報姓名:“公子錦——姑娘便是燕子——小姐?失禮了。”
大姑娘說:“不敢當,外頭涼,咱們裡面說話去——”
裡面倒也寬敞。堂屋裡擺設雖不華麗卻很雅,木製的幾把椅子,還有一張竹子的躺椅,矮几上置著一張七絃琴,看上去款式特別,像是件古物。
燕子姑娘走過去把燈撥亮了,屋裡搖晃起幢幢人影,一條大黃狗由牆角爬起來,走向來客,燕子姑娘用手指了一指門外說:“到外面看門去。”大黃狗也真聽話,一聲不吭地就出去了。
婦人說:“有它在外面看著,一里外有人來它都知道。”
公子錦告了擾,在椅子上坐下,再看這位“燕子”姑娘——嘿!可真是好標緻窈窕個姑娘,長身玉立,細腰豐臀,臉上眉目舒朗,不帶一些兒小家子氣,神清質爽,倒似有幾分俠女氣質。
公子錦心裡動了一動,不需多言,已可斷定這位姑娘大非凡女,必然也和自己一般屬於同路之人,不折不扣是個出身“劍門”之女,一時不自禁對她生出了幾許敬意。
“我怎麼跟你說的?”中年婦人對燕子姑娘說:“鐵馬門的人來了。”
燕子姑娘一驚道:“真的?您是說雲飄飄……”
婦人冷冷說道:“雲飄飄當然不會輕易露面,只見著了帥星斗,被我嚇唬跑了,當然他們不死心……還會再來的,這件事你們要特別小心——”
燕子姑娘擔心地道:“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三太子的下落了?”
婦人搖搖頭:“這一點還不致於,否則又何必還盯著他?”轉向公子錦道:“你此行可要千萬小心了,我想雲飄飄還不會出面,桑老二人也有幾分義氣,最頭疼的就是那個叫‘神眼木三’的人,這個人武功既高,人又陰狠,六親不認,唯利是圖……我如果身上利落,諒他還不敢跟我作對,可是我眼下卻又病著……如果被他知道,難保不會興風作浪,這一點,燕兒,你也要特別注意。”
燕子姑娘點頭說:“您放心吧,神眼木三這個人我知道,他要是敢……”
還要說下去,卻被婦人冷竣的目光止住,隨即改顏笑道:“您放心——我會特別小心就是了,您的藥熬好了,在後面灶上,您該歇著了。”
中年婦人笑了笑,站起來道:“怎麼,還嫌我礙你們的事?好吧,到時候你別求我就是了。”
公子錦忙站起來:“前輩別走,正要向您請教。”
婦人一笑說:“算了,你的事我都清楚,這件事我也幫不上大忙,問她吧,她能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轉身自去。
公子錦欠身施禮,隨即落座。
燕子姑娘皺眉道:“我孃的病犯了,以她老人家的內功,雖可無事,可是病發時的痛苦,卻是一般人萬萬挺受不住的,也真難為她了……”
說話的當兒,即聽得由後面傳過來一陣微微呻吟聲,立時使人聯想到那聲音必是婦人所發,以中年婦人那等武功造詣之人,竟然無能抑止住病發之時的疼痛,竟自發出了呻吟,可以想知該是何等一番椎心碎骨滋味?令人油然大生同情——公子錦隨即明白過來,何以燕子姑娘忽然要母親離開,原來病發有自,每日似有定時,真正匪夷所思,該是前所未聞的一種怪疾了。
所幸,那呻吟聲很快的即行止住,公子錦固是心涉同情,終因彼此初見,不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