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揚名微窘的低下頭,“是我不好,讓嬸孃操心了。”
林氏笑看了他一眼,“再怎麼操心也就是這麼兩三年的事了,到時我們揚名也要說媳婦了。家裡有你娘替我看著鳳兒呢,我在這裡替你操著些心又怎麼了?要是按說,我還應該……”
她正想說起錢湘君,可猛然想到,連錢綵鳳都要嫁人了。大侄女還沒個著落,便把這話嚥下,可錢揚名眼神一黯,分明是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正有些尷尬。錢揚武揉著眼睛起來了,“你們起得倒早,怎麼不叫我?喲,這囍字已經貼上了?還有沒有剩的,讓我也給二姐貼一張。”
被他這一打岔,林氏就岔過了話題,“你個懶蟲。叫你你聽見了麼?還是你哥機警。喏,這兒還有兩張,讓你哥教你貼。我去燒飯了,可記住了,不許弄壞一丁點!”
“知道啦!”錢揚武笑呵呵的應著,只是他說話的聲音有點響,裡屋傳來錢揚友哼哼唧唧的哭聲。
林氏急忙往屋裡跑,“不怕不怕。娘在呢,小五子不怕,今天是二姐姐出嫁的好日子。咱可不興哭。”
可她雖這麼說,到底忍不住偷偷的掉了兩滴眼淚。女兒是孃的小棉襖,眼下這就得去一件了,她還不能在眼前看著,連女婿長得是方是圓都不知道,心裡能不傷感?
“呀!”
屋外傳來低低的驚呼,是錢揚武的聲音,林氏心中咯噔一下,忙收了淚高聲問道,“怎麼了?”
“沒。沒事!就是揚武不小心潑了些糨糊。”
聽著錢揚名的解釋,林氏這才放下心來,見錢揚友已經醒了,便給他穿戴衣裳收拾起床,回頭出來做早飯,見大的那哥倆已經貼好了一對囍字。
林氏很滿意的讓他們去洗漱。自去忙活,渾然不知有個囍字已經給撕破了,只是貼上得巧妙,看不出來而已。
去上學的路上,錢揚武猶自惴惴不安,“哥,你說我把二姐的囍字撕破了,不會犯忌諱吧?”
“應該不會。”錢揚名安慰著他,但心裡也有些不安,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錢綵鳳的婚事不偕,那豈不是他們的罪過?
“你要實在不放心,咱們今兒下了學,去長春觀拜拜月老吧。”
“好!那咱們坐車去,來回快些,省得娘起疑心。”錢揚武忙不迭的應了,心中默唸,滿天神佛在上,我可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有報應,就報應在我自己身上,可千萬別禍害我二姐。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九原,有人也在神前祝禱,祈禱神佛保佑錢綵鳳幸福美滿。
錢敏君站在旁邊等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等錢靈犀誠心誠意的參拜完,又上了香,施捨了功德錢,這才低低耳語,“你放心,你姐姐一定會嫁得很好的。”
但願如此。錢靈犀清早起來,特意沐浴更衣,薰香素食前來雲來寺參拜,就是想替錢綵鳳盡一份心。石氏知道她這一番心意,不僅提前替她預約了這裡的老方丈,做了一個祈福儀式,還給她帶上不少香油錢,買個心安。
眼下這個年代,依舊是盲婚啞嫁,錢靈犀不指望二姐夫飛黃騰達,出人頭地,只希望他能懂得珍惜二姐,善待二姐,就已經很好了。
知道她心裡忐忑,錢敏君寬慰著她,“那是知府大人瞧上的,又是個舉人老爺,想必是個好的,你就不用太擔心了。你看,這廟裡當真拿蘇魯堆了座小山起來,咱們看看去!”
錢靈犀知她好心,點頭一笑,隨她去煥然一新的園子觀景了。
雲來寺自定了接駕之後,便關了廟門,暫不接待外客。除非是錢家這樣的官宦人家下帖子來,並得到允許,才能進來參拜一番。
據可靠訊息,太上皇這幾天就該到了,訊息已經在九原附近的百姓當中傳開,不少周邊的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