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這個媳婦沒那麼笨,應該會把握機會給自己開脫。
可錢靈犀卻似渾然沒聽懂耿南塘的話,反而鼓著雙下巴,點了點頭,朗聲回話,“妾身覺得自己很應該在這裡,說實話,承蒙諸位大人照料,妾身時時覺得受之有愧。”
呃……她這是要認罪?
鄧恆急了,可耿南塘卻越發來了興趣,很配合的追問,“你何愧之有?”
錢靈犀很認真的告訴他,“妾身自知罪有其三,其一,妾身明知弟妹溫氏愚笨,而堂姐錢慧君素來狡詐機變,卻沒有阻止她與堂姐來往,致使其嫁妝被騙。當得知她嫁妝被騙後,妾身顧忌著素日與弟妹的矛盾,又怕惹出家庭矛盾,沒有及時把此事告知二弟,此是罪一。”
鄧憫聽了這話,簡直恨不得去給錢靈犀磕個頭才好!她這一說,相當於就替溫心媛洗涮了罪名。畢竟知錯犯錯,和受騙上當才當了從犯,那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且不說溫心媛心中驚惑,不明白錢靈犀為什麼這樣幫自己,錢慧君卻是立即火冒三丈,“你憑什麼說我騙了你弟妹的嫁妝?明明是你攛掇的?”
錢靈犀冷著臉根本不看她,只問耿南塘,“方才大人說,在這公堂之上人人都可暢所欲言,請問是否如此?”
耿南塘點頭,“莫錢氏,你方才說話之時,鄧大夫人並沒有出言打斷,如今她在說話,你也不許插嘴。鄧大夫人,你接著說。”
錢靈犀老實巴交的繼續認錯,“妾身第二條大罪,是在沒有查證清楚的情況下,就貿然給敏君姐姐做保,誤簽了張收條,致使被慧君姐姐誣告攀陷。給敏君姐姐添了麻煩不說,也害了自己,致使今日不得不到這公堂之上拋頭露面,令長輩擔心,令兄姐奔走,給家族蒙了羞。妾身身為鄧氏長媳,實在羞愧難當。”
這兩條罪狀一出,大多數人不僅不怪罪,反而暗暗點頭,心中稱讚。比起溫心媛的極力撇清,錢慧君的四處攀咬,錢靈犀這樣不推諉不怪罪,反而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光是這點做法就顯得教養高低了。
更何況,她當真認錯了嗎?
且說她的第一條,妯娌不和乃是常事,她雖是長嫂,又不是長輩,能約束得了溫心媛?這實在不算什麼罪過。
再說第二條,那更不能算她之錯了。如果是被有心人誤導,這樣打收條的錯純屬防不勝防,根本就是無心之失。
不過這兩條是真是偽,暫且不去考證,耿南塘只是追問,“那你的第三條大罪又是什麼?”
錢靈犀深深低下頭,雙下巴頓時擠成了三下巴,咳咳,眼下這麼做的難度對她來說實在太高,只好把下巴略略抬起,羞愧難當的道,“其實……其實關於那銅礦之事,妾身早從洛家姐夫那兒聽到了風聲,只可惜妾身糊塗,沒把此事往心裡去。”
“你說什麼?”不僅耿南塘。就連鄧恆、洛笙年也驚呼了起來。
錢敏君更是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驚叫了一聲,“妹妹!”
錢靈犀轉頭。抱歉的衝她笑笑,卻轉過頭來,快速而清晰的對耿南塘道,“因為之前。洛家姐夫曾向我諮詢過冶煉之法!”
別說錢敏君嚇得呆了,不明白妹妹的葫蘆裡究竟想賣什麼藥,就連心如槁木的洛笙年也忍不住急急出言駁斥,“我什麼時候問過你這個?”
錢靈犀幽幽嘆息一聲。“姐夫,事到如今,咱們還是把事情老實招了吧。”
洛笙年驚得說不出話來。一瞬間腦子裡千迴百轉。難道錢靈犀想把事情全都栽贓到自己身上?她不顧錢敏君,也不顧親戚情份了?那這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說,這是錢敏君、錢文仲、乃至整個鄧家的意思?
錢靈犀不用回頭,就知道此刻洛笙年的臉色肯定精彩無比。但她既然開了這個頭,就一定得把這個謊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