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衙門的規矩,公說公有理,婆有婆有理。豈有不問緣由就亂下結論的道理?好比今日如果是你受了冤屈,可是來了衙門還沒等告狀就被人攔下,你服不服氣?”
錢靈犀一哽,頓時火氣下去了三分。錢揚武忙打了句圓場,“衙門本來就是講理的地方,豈有不收狀子的道理?三姐。你這樣怪衙門,實在是沒有道理。”
錢靈犀有些赧顏,房亮卻毫不在意的將面前沒動的茶水端起,捧到她的手邊,“姜伯勤是把揚名告了,可還沒有定罪呢,你急什麼?再者說。揚名可是有功名的人,輕易不會讓他下跪,更不會對他動刑。請他來,不過是把事情說清楚,哪裡就會屈打成招了?”
錢靈犀接了茶喝下。火氣又下去了幾分,此時腦子也清楚了,想事情也明白了,“嚴家辦事仔細,必不會留下什麼把柄,這事情姜伯勤不告嚴家,卻來告二哥,擺明只是要跟錢家作對。可他一個跳樑小醜,自然沒什麼用意。有用意的只怕是他姐夫吧?”
房亮在旁邊的椅上坐下,目光讚賞,“方才還以為你變笨了,原來你還是想得明白的。”
錢靈犀給他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問,“那高大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房亮搖了搖頭。乾脆利落的答她三字,“不知道。”
這回連錢揚武都明白過來了,“這事只有去問姓高的才知道,那姓高的肯定是想等著咱們主動上門去求他,才好跟咱們談條件。就算二哥沒有搶人的妻子,可畢竟進了衙門,於名聲有礙,就算只是為了息事寧人,恐怕咱們也不得不低頭了。”
可錢靈犀想了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妥,“如果只是抓著此事,高傑沒這麼大膽,敢肆無忌憚的來尋我們家的麻煩,若是咱們咬死了並無此事,再反咬一口,姜伯勤出了事,高傑面上也不好看。”她忽地臉色一變,“他敢這麼肆無忌憚,一定還備有後手!”
房亮顯然也是同樣想法,可問題就是這個後手到底是什麼?
錢文仲為官多年,做事老成,想來是無事的。而洛笙年眼下的焦頭爛額是有目共睹,高傑儘可以在明路上參他一本,不至於暗地裡做這樣的文章,那還有什麼事,是他們沒想到,又最容易出紕漏的?
錢靈犀想了半天,只覺得尚有一處可能,“房亮哥哥,拜託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
大雨初停,百業蕭條,人人忙著排水排澇還來不及,哪有空做生意?
可衙門裡管收稅的官員卻還閒不下來,正因為他們暫時無事了,才會被全部抽調到一線的排洪救災工作中去。
唐竟熠一到衙門,就接到去附近村莊勘查災情的任務。不由得忿忿嘟囔,“有好事情的時候輪不上我,這苦哈哈的時候就想起我了。又不是正經拿俸祿的官兒,憑什麼這麼賣命?”
他眼珠一轉,扯了個由頭,說是岳母重病,媳婦家的長嫂生產,得告假回去照料。人家也不好說什麼,只私下調笑,“聽說你岳母有你媳婦照料,怎麼這會子還要你去呢?就是你長嫂生產,難道你還能照料產婦和嬰孩?”
唐竟熠臉上一熱,隨即振振有辭,“她們雖不要我親自照料,但這大水一來,家中事多,怎少得了主事之人?”
他大搖大擺的袖著兩手就去了錢家,自覺肯不避血光之災的去看看就算很給面子了,所以什麼禮品都沒帶。
可到了錢家,還沒進門就見徐荔香挎著個籃子鬼鬼祟祟的出來,唐竟熠心中生疑,悄悄跟了上去,就見徐荔香繞到後頭一條僻靜無人的小巷子裡,擇塊乾淨些的地方蹲下,取出籃子裡的東西開始焚香祝禱一番,然後拿著石頭在拍打一張歪歪扭扭寫著生辰八字的黃紙。
“打你夜夜睡不寧,打你不開聰明竅,打你不能快長高,打你三災八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