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了多久只怕滿臉都是。
光是想著她就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初然姑娘,該吃藥了。”
曾澍遠從帳外進來,手裡尚端著一碗熱氣騰騰,苦意甚濃的藥湯,但見她湊在那鏡子前,不停的看著赤血癥引發的紅疹,他心上生出些許同情來。
“你莫要再碰了,一會兒該把皮磨破了。”
初然唉聲嘆氣:“皮磨破了又怎樣,也總比這些疤要好得多。”
剛一抬頭,曾澍遠就把要放到她跟前,初然沒辦法,擰著眉一口喝乾。
“這藥太苦了。”
幸而穆信給她買了一大袋的紅棗,一日喝三次藥,都快把藥當飯吃了。
“也沒見得這藥有什麼效果。”她撇著嘴搖頭,“橫豎都治不好,何必還要喝。”
“這哪裡的話。”曾澍遠亦是每日忙得不可開交,早間照顧完母親之後,即刻就要來給初然把脈,雖是觀察得細緻,但病情依然是日益加劇。這病從剛剛出現至今,似乎越來越厲害起來,一開始七日才會出現紅斑,如今兩日就有狀況,若還不想出法子根治,只怕往後就……
“咦……”
初然正磕著棗子,但見曾澍遠眉頭一時皺緊一時鬆開,摸了許久的脈,卻還不說話。
“怎麼了?……該不是我又得了什麼奇怪的病了吧?”
“不不不,那倒不是。”曾澍遠慢慢抽回手,偏頭思索,“奇怪,脈象比起之前似乎好了一些。”
“真的?我在好了?”初然騰地一下瞪大了眼睛,“這麼說來,我這斑也會很快好了麼?”
“這……我也說不準。”曾澍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而又將藥箱挎上。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好吧。”
將走之時,他目光落在初然擺於桌上的一把紅棗,眸子轉了轉,繼而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屋外已夜深,人靜之初,半點聲音也無。
吃罷東西,初然拍拍手裡的殘屑,忽而想起來自己似乎許久沒有練功了。她往包袱裡翻了翻找出那本秘籍,飛快脫了鞋襪上床去盤膝而坐,又將秘籍放在面前,翻至中間一頁,見著那秘籍中所示的圖樣,緩緩提氣。
師門之中最上乘這門武學的基礎她已練成,餘下就剩那最後的幾層,而卻她一直沒有時間細細專研。
閒來無事,便再溫習溫習心法,興許還能強身健體,說不準就把體內的病祛除去了。
如是所想,初然調整鼻息,閉目輕輕吐氣,腦中默唸口訣,剛將下丹田之氣升至膻中,猛然間胸口一陣絞痛,她忙忙停下,不想卻自口中吐出一口血來。
初然大驚失色,再不敢想心法口訣,只拿了手絹擦拭血跡,心道:不好不好,定是這病的緣由,連功夫都沒法好好研析。
心窩處還在隱隱作痛,她不敢造次,抱著被子縮到牆角,心有餘悸。
帳外巡邏的人又走過一波,腳步聲整整齊齊。
*
翌日,清晨,王府後花園。
“哈?!你們竟然沒有問出來!”
石晏正在啃饅頭,難得他今日下午才巡街。
“那青樓的老闆娘花花腸子多得很呢,哪兒這麼容易對付。”溫子楚搖晃著手裡的茶杯,說起此事心中就鬱悶。
“她這麼有意替那個寫藥方的人隱瞞,想來此人定然可疑。”石晏吞下嘴裡的東西,“對了,那藥方呢?寫的什麼?”
穆信將方子拿出來,又看了一遍。
“這個藥方,和曾澍遠給我的那一份,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一樣的?!”這回,石晏的脖子伸得更長了,“也就是說,那書生的方子是行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