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地掀開棉被。這時,猛然間電閃而過,照在窗下只剩白亮亮的一片,再不見什麼黑影。
他心上一驚,急忙爬起來走到窗邊,“唰”的捲起簾子,推開窗。
院子外一個人也沒有,小池子裡滴滴答答砸著雨水,耳邊盡是嘩啦啦的聲響,頭頂的烏雲如墨般化不開。
大約呆滯了半柱香時間,溫子楚才鬆了口氣,寬慰著想,或許是自己看錯了,到底只那麼須臾時間,沒準兒是眼花,頭腦不清出現幻覺。
如是所想,他摸了摸頭上的冷汗關上窗戶,回頭看了看滴漏,已經是丑時過。
口中乾渴不已,溫子楚在桌邊飲了杯冷茶,目光移到窗前那一灘突兀的水漬上,皺眉思索了一陣,最後還是又回到床上淺眠。
簾外雨聲潺潺。
*
巳時三刻,穆信剛從馬廄裡牽了馬匹,餘光就見得溫子楚睡眼朦朧地打著呵欠,一臉疲倦的模樣自樓上下來。
“公子昨夜睡得不好嗎?”
溫子楚理了理衣衫走到樓下,小二趕緊端來早點給他,清粥小菜,簡單得有些令他髮指。溫子楚隨意拿了個饅頭在手裡慢慢兒地吃,靠在椅子上長吐出口氣來。
“哎……倒不是睡得不好……”
那邊的石晏捧著粥碗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笑嘻嘻道:“要說那昨晚上的雷確實夠大,連我也被炸醒了好幾回。”
“哦?你也醒了?”溫子楚回想起夜裡撞見的那個黑影,到底心有餘悸,於是問他道:“你可往後院去過?”
“大晚上的,雨這麼大,我往後院去幹甚麼?”石晏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要說如廁,茅房也不在後院啊。”
“……嗯,這倒也是。”他心裡倒也知道是石晏的可能性不大,捏著饅頭若有所思地擰眉。穆信向掌櫃結了房錢,因聽他這話裡也有古怪,便開口道:
“公子昨夜可是遇上什麼事?”
“咳。”到底覺得這事蹊蹺,也恐說出來被他們笑話,溫子楚略略頓了好一會兒,才簡單的講昨晚所見悠悠講出來。
“地上的人影?”穆信輕聲沉吟。
石晏聽得來了興趣,搬了凳子也再不顧什麼禮數,就往他身邊湊,“當真?你莫不是看錯了。”
“呃……這個,我也說不準,倘使真是看錯那倒還好,如若不是看錯……”
石晏明白其中利害,先是面色凝重的點頭,隨即一想,道:“不會啊。”
“咱們這一路都平平安安的,沒見惹上了誰,怎會有人夜裡偷偷偷窺……啊!公子,你的財物可有少了什麼沒?”
提起這個,溫子楚也是納悶,“說來奇怪,我的東西並不見有丟什麼,一切好端端的,但窗邊的確是有幾灘混了泥的水漬,這個不假,不信你們現在就可去看一看。”
穆信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看他,眸色認真。
“世子住在二樓,院子裡唯一的槐樹在西南角,你的窗外……應當沒有地方能容身才是。”
溫子楚聞得他這言語,直覺背後發涼,身側的石晏叼著饅頭訥訥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這麼說來……那個人,是懸在半空的?會有這麼高深的輕功麼?”
看他兩個人越猜越離譜,溫子楚無法,只得連連擺手,“都說了,興許是看錯。那大半夜的,人也才醒,昏沉沉的哪裡瞧得明白?”
石晏自沒往心裡去,嚥下饅頭來,也覺得他所看的人影不可信,“我想也是,何況我若是個偷兒,那麼大雨,也該去偷一樓幾間客房的東西。就是沒什麼可偷,小心點把你房門開啟也成,犯不著在外邊兒淋雨啊,誰那麼傻。”
約摸是覺得石晏所說有理,穆信神色緩和了幾分,最後不過默默頷了頷首。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