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我一時間嚇得魂飛魄散,死死地箍住這壞傢伙的脖子,閉上眼將臉埋在他的肩上,聽得他笑著的聲音清晰地鑽入耳孔:“喂,小野花,是誰說過不願守著院牆大的一片天過一輩子的?閉著眼是看不見院外的天空的!”
這……話雖如此……好、好罷,能騎著個男人在樹林間飛奔的機會只怕以後不會再有了,若不睜眼看一看此情此景,說不定日後回想起來會後悔呢……
我咬著牙慢慢睜開眼,身形過快引起的強勁氣流一時間令我無法看清眼前的情形,當我終於適應了這樣的速度,不禁徹底瞠在了大盜的背上。
不知何時他已帶著我盪到了這片藤樹林的邊緣,邊緣這一排樹的腳下竟是萬丈深淵,然而我們並不能看到深淵之下的景物,因為在這淵內充溢著濃濃的似雲似霧的水氣團,在腳下翻湧著奔騰著,經由清晨尚未升上中天的陽光一照,竟呈現出千萬道或大或小繽紛瑰麗的彩虹來!
我已完全不能用言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這情景美好得簡直不像是真實存在著。大盜揹著我在彩虹間飛蕩,那一剎我竟有種寧與他於此時“不如歸去”之心。就這麼帶我走罷,無論去哪裡,哪怕再也回不來,哪怕再也沒有明天,哪怕下一秒就粉身碎骨……
“喜歡麼?”大盜的聲音傳入耳中。
“嗯。”我說不出話來,只將下巴置於他的肩上,心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同他在一起,我竟不再害怕高處,不再害怕速度,所有我所怕的都被他化為了塵世中最美麗的風景、最動人的享受。
也許……也許他同我在一起時也才會有這種挖掘世間最美好事物的神奇力量罷……會嗎?
或者,或者只有渴望有個溫暖的家的人才對這可以令自己孤獨的心感到些許寧靜的美好更為敏感?譬如我,譬如他。
安置·地契
吃罷野果,喝過山泉,似乎到了上路時候。
大盜說在這太平城近郊的山區裡,有一處小小的村落,平時外人罕至,很是幽謐,我若既想長住又想藏身,那裡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細細一想,我對於獨自在古代生活無甚經驗,若一個旁人也不接觸只怕會困難重重,畢竟我不是魯賓遜,結交幾個樸實的鄉民對於過活還是很有幫助的,於是點頭應允。
趴到我的駕駛座——寶馬牌大盜的背上,啟動引擎全速駛出,一陣的騰挪跳躍兼疾速飄移,閉著眼,耳旁的風聲呼呼響著,偶爾竟還閃過一聲幼鳥的鳴叫,想是正從鳥巢邊擦身而過。
不多時地勢似是漸漸平緩,越過一道人跡難至的險峰,方才能看到遠遠的山坳裡有了房舍。大盜帶了我直奔過去,飛快地掠過幾處民居,最終在一處小小的院落前停了下來。
院子很簡陋,是用稀疏的竹籬圍起來的一方略為平整的土地,兩片木板象徵性地做了個院門。推開院門進去,只有兩間土坯房,房頂蓋著厚厚的茅草,令我忍不住擔心萬一天乾物燥失了火,這房子可就跟奧運會主火炬一樣了。
兩間房一是臥室一是伙房,臥室裡僅有一張土坑和一桌一椅,窗扇也是由兩片破木板拼成的,一關起來屋內便漆黑一片。伙房裡是一個土灶臺,還有一個破了口的水缸,一口鍋,別無旁物。
“這裡沒人住麼?”我在屋內轉了一圈,問道。
“我以前偶爾會來住上幾天,特別是下雨的時候,在谷裡無處避雨。”大盜笑道,“這房子原來的主人是個盲眼老婆婆,膝下無兒無女,全靠四鄰救濟度日。由於上了年紀,神智時而清楚時而糊塗,幾個月前不知怎麼就從屋裡走出了門,恰巧我路過,將她背了回來,她只管當我是她的侄兒,是以村民們也便以為我確是她遠房的親戚,倒也不曾疑心,我便也時常來探望她,陪她說說話兒。上個月老婆婆壽終正寢,這房子便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