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因此即便我在這裡住下也不會遭人非議。倘若有人問起你,你只說是我的……娘子便好。” 說著便望著我壞笑。
我低了頭又在屋內轉了轉,他這話雖有佔我便宜的嫌疑,不過事實上也只有如此說方能不引起村民們對我這個黑戶的懷疑。偏頭想了想,輕聲向他道:“還有件事需麻煩大盜哥哥幫忙……我身上這套衣服在這裡很不合時宜,另這房內也需添置一些生活用物,只是現在我不方便自己出去購置,是以還請大盜哥哥……”
“請我幫忙可是有條件的,”大盜接住我的話壞笑著道。我抬眼看他,他湊過臉來,鼻尖幾乎要碰上了我的鼻尖,我才要躲閃,被他一把攫住下巴,垂下眼皮來笑著看我,低聲地道:“小月兒還欠我個人情罷?”
人情?……哦,是了,他是指八月十五那晚把我從土地廟送回城裡的事,並且還治好了我扭傷的腳腕子。
“大盜哥哥的意思是……”我警覺地問他。
“你的名字。”大盜深深一笑,“這一次,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心尖兒莫明地一顫:名字,他一直在要,然而在此之前這似乎僅僅是他的一個玩笑,可這一次……這一次好像是做了真,是否意味著……意味著我對他來說已不再只是一名過客了?
“我……”我輕輕吸氣,“我叫嶽靈歌。”
“哦……”大盜慢慢地笑起來,“不是‘嶽清音’了?”
我這才想起曾騙他說自己叫嶽清音的事,於是假裝沒聽見。
大盜沉沉笑著,用巧克力般的嗓音念著我的名字:“靈歌……靈歌……”忽而大手一伸蓋住我的眼睛,緊接著我便感覺到一個溫熱的東西飛快地從我的額頭上掠過。
他放開了手,那張覆著薄薄的人皮面具的臉又恢復了慣有的調笑,輕輕地兜了我的下巴一下,道:“好罷,我的大小姐,說說,都需要小的我效勞些什麼?”
來不及整理方才那個瞬間帶給我的幾近窒息的紛亂思緒,我努力剋制地冷靜下來大致算計了一下,將需要添置的東西一一說與大盜記下,之後他便未再多做停留,架起輕功徑直奔回太平城內替我跑腿兒去了。
待他從城內將東西買回來後,我便一一安置好,村頭有一口公用水井,他便又幫我挑了水將伙房的水缸灌滿。我還不恥下問地請他教了我生火,這行當看似簡單,實則並不易上手,什麼事情都是有它自己的規律和技巧的,我在大盜老師的指點下親自實驗了幾回,折騰了個灰頭土臉又被他沒道德地笑話了一通,最後就順便給自己燒上了洗澡水。
柴米油鹽及肉蔬也都有了,食物大約可支援上三四天,大盜說,為了防止我在還沒還上所欠他的新的人情之前就被餓死在床上,三天後他會從城裡幫我帶下一批食物來。
一切收拾妥後已經是日落時分了,我大方地炒了兩樣青菜招待大盜,由於是來古代以後的初次下廚,尚未掌握住土灶的火候,一個菜炒老了一個菜炒生了,不過大盜還算給面子,吃了個不亦樂乎。
天色擦黑的時候大盜走了。我洗過澡,換上新買來的粗布衣衫,乏力地躺到床上。從離家到安家,算來不過才一天的功夫,我卻覺得好似已經過了很久一般,想想這一次出來只怕再也不會回去嶽府了,心中不免又有些不捨。過往情景一一在腦海中閃現,由初來古代到后羿盛會,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歷歷在目,忽然驚覺自己竟原來是如此地在乎著、如此地珍惜著這一段的時光,否則以自己懶散的性子又怎會將每一件事都記得這麼的清晰?
睡沉之前回憶到了今日白天被大盜捂住眼睛時的情景,那由額頭飛快滑過去的溫熱究竟代表了什麼呢……恍恍惚惚,心裡莫明其妙地念叨起一句佛諺:剎那即是永恆……
於是,睡了。
次日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