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村。”季燕然一字一句地盯著我的眼睛道。
“那麼,靈歌預祝大人馬到成功。”我依舊含笑,淺行一禮。
季燕然凝眉望了我半晌,突然一聲哧笑,仰面長嘆,喃喃自語道:“罷了……罷了……如今還能怎樣呢……”
我靜靜立著,直到他帶了滿臉毫無喜悅之情的笑意衝我欠了欠身,大步邁出了這廊架下,頭也不回地去了。
未央村,“千秋萬代,長樂未央”,願望總是美好而單純,現實卻往往冷酷且殘忍。這便是我親身體會過的,我已無力再付出我的同情。
藤蔓廊架下露氣漸濃,我由廊內出來,抬首望向天上那新月,恍如誰的笑眼彎彎,我捂住自己的雙眼,黑暗中有些眩暈,彷彿被誰由身後輕輕攬了腰抱起,原地旋轉著,輕笑著,細語著。
“你想他?”一道冷硬的聲音刺入耳中。
我放下手,看向面前那無聲無息出現的男人,陰鶩的目光令那一天中最不堪的記憶如激流般瞬間逆襲回來,血光染紅了我的視線,我淡淡笑著說:“我該謝謝你,是你讓他成為了不可替代的。”
手腕一疼,被他死死地攥住,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孔壓至眼前,咬著牙道:“不可替代?你還想愚忠他一輩子?!”
我搖著頭笑,道:“不,我是要嫁人的,我已經十八歲了,再不嫁掉就要孤獨終老,這怎麼可以呢,他是會心疼、會生氣的。”
話音未落,我的身體已被那生鐵般強硬的胳膊整個地箍住,大手扳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視他壓在眼前的面孔,他暴怒地低吼道:“你這個蠢女人!你到底看上了他什麼?!你知不知道他一旦被活捉就要誅九族、判連坐?!”
我笑著淡淡道:“所以他死了。靈歌知道田公子的好意,田公子不希望他被活捉,從而連累了靈歌及靈歌的家人,靈歌雖不懂事,但大家對靈歌的好,靈歌心裡是很明白的。如今他已不在,過去的便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田公子可以作罷了。”
“作罷?”周身煞氣洶湧如修羅王般的田幽宇,雙眸幾乎要瞪出血來,“不親眼見到他的屍體,我是不會作罷的!”
“田公子對自己的箭法如此不自信麼?”我笑,“還是認為他的功夫已經出神入化到被箭穿心後掉下萬丈深淵仍能不死?”
田幽宇瞪著我,捏著我下巴的手指尖在我的臉頰上划動,而後摁住我的雙唇,狠狠地笑著,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沉聲道:“他死了也好,還活著也罷,你,這輩子只能做我田幽宇的女人——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田幽宇的懷裡!”
我笑起來,嘴唇被他的手指摁得發疼,慢慢地道:“死在何處,靈歌沒有所謂,不過是一具皮囊罷了,用不了多久便會腐臭潰爛,塵歸塵、土歸土;要做誰的女人,靈歌亦沒有所謂,能順其自然地了此一生便足矣。”
也許是我始終平靜的態度激怒了他,他發了狂般地壓下頭來吻住我,用牙齒咬我的唇,直到鮮血溢位,苦入肺腑。我沒有掙扎,只任他這麼發洩著,那難耐的疼痛竟然令我產生幾絲快意,肉體分擔了心靈的一部分創痛,有著自虐般的痛快感和解脫感,如此看來,我竟也是在他的身上尋求著發洩。
田幽宇狠狠地箍著我的腰身,幾乎令我難以喘息,直到我眼前的景物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耳內也聽不到他憤怒的低吟,周遭的一切才要消失,他才陡然移開了唇,將我擁在懷裡,恨著嘆著輕輕拍著我的後背為我順氣,低聲地道:“丫頭啊丫頭……你怎麼就傻到了這個地步?!看這小身子骨兒瘦的……明兒我讓人送兩隻野雞來,必須讓廚房燉了吃掉!”說著,他輕輕勾起我的下巴,吻去我唇上的血漬,而後直起身,望住我沉聲道:“明日我要率兵入山剿匪,回來後檢查你是否吃過——若是未吃,必要狠狠打你屁股,可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