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患難,出生入死不離不棄。如今我與他雖然相隔千里,然這十幾年修下的手足之情卻是無法抹煞,他的命便是老夫的命,他的骨肉便是老夫的骨肉,如今燕然你獨自一人在京為官,來此不過幾個月,周遭無親無友,老夫若不顧你,年下回鄉時還有何臉面再見你爹?老夫又如何對得起同你爹的結拜情誼?眼下你為救靈歌身負重傷,若不讓老夫一家人略盡綿力以報恩情,豈不是給老夫一家掛上了忘恩負義的罪名了麼?!”
嶽明皎這一番話下來直說得季燕然既尷尬又慌張,忙忙地賠笑道:“伯父莫惱,侄兒錯了!侄兒何嘗不是將伯父這裡當做了自家?!只是不想令伯父為侄兒這點小傷操心憂慮……既如此,那侄兒便厚顏住下了,失禮之處還望伯父莫怪才是!”
嶽老爹這才轉怒為笑,捻著鬍鬚道:“既把此處當做自家,見外的話便莫要再說。老夫日常公務纏身,在家時間甚少,不能親自照看燕然你,所幸尚有清音和靈歌在,你且將他兩個當做自己的弟弟妹妹,想吃什麼喝什麼做什麼直管吩咐他兩個去辦,切莫委屈自己,可記得了?”
季燕然賠笑著連連點頭道:“侄兒記下了。”
嶽老爹滿意地含笑點頭,一時聽得有人敲門,見是個小丫環端了藥進來,便轉臉向我道:“靈歌,接過藥來,服侍你燕然哥哥吃藥。”
“是,爹。”我將小丫環盤子裡的藥碗接過,走向床邊,聽得季燕然道:“伯父,侄兒的傷已無礙,不必勞動靈歌妹妹了……”
嶽明皎道:“誒,燕然你救了靈歌的命,對靈歌有再生之恩,讓這丫頭來服侍你是理之所在,不必推卻。老夫從來教育他兄妹二人做人當知恩圖報,若不讓他們親力親為,他們便不能深領其意。”
見嶽明皎說得果斷,季燕然也不好再做推辭,只得眨著黑溜溜的眼睛望著我,我坐到床邊,儘量不去看他那張無辜得有些可氣的臉,用勺子舀了藥汁送到他的嘴邊,待他張口將藥喝下,我便再舀第二勺餵過去。
嶽明皎放下心來,在旁笑道:“燕然哪,伯父想著趁你這次養傷得空,正好為你物色物色合適的姑娘,年前把婚事辦了,免得過年回鄉時見了你爹不好交待……”
也不知是我喂得急了還是聽了嶽老爹的話興奮的,季燕然險些被藥嗆著,偏頭捂了嘴咳嗽了幾聲,我本欲冷眼看著,但礙於嶽老爹就在旁邊坐著,只好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他,他悄悄瞟了我一眼,將手帕接過,輕輕在唇上碰了一碰,而後便順手揣進了袖口,笑著對我道:“多謝靈歌妹妹。”
我有些心疼我的那塊帕子,聽他又向嶽老爹道:“伯父,侄兒的事不急,倒是清音,該早做打算了……”
季燕然果然奸詐,一腳把球踢給了好端端低調坐著的嶽清音,嶽清音面無表情地只說了四個字:“長幼有序。”
於是球再度傳到了季燕然的腳下。嶽老爹呵呵一笑,道:“清音說得不錯,先把燕然你的終身大事定下來再說他的不遲。燕然你至京都任職已有數月,期間也見過不少官眷小姐,可有覺得屬意之人沒有?”
季燕然乾笑道:“侄兒一直未曾留意過……”
嶽明皎連連搖頭,嘆道:“燕然哪,你已老大不小的了,莫再拖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老爹日日盼著抱孫子,幾天一封信地往我這兒發,我那案頭都要被他的催婚信壓塌了!聽伯父的,見著中意的了便成婚罷,成家立業、成家立業,先成家方才能立業啊!”
季燕然笑著聽嶽明皎將話說完,輕聲開口道:“伯父,不是侄兒推脫,只是……目前尚有一事未了,而此事不了侄兒便暫不想考慮婚娶之事,還望伯父見諒。”
嶽明皎奇道:“哦?是何事竟比你的終身大事還要重要?”
季燕然垂眼微笑,道:“不過是件私事而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