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了下來。
“哥哥哥哥!靈歌知錯了——莫要打了——靈歌自罰還不成麼——”我伸手到背後去捂屁股,被他一把抓開,仍舊狠狠地打了十幾下方才罷手。
“今日起不必你再過去照看燕然了!在房中禁閉七日!一步也不許踏出房門去!莫想再給為兄耍什麼花樣!若敢違抗,後果自負!”嶽清音咬著牙道。
我軟軟地癱在他的腿上,身心受創。
“起來。”他打完收工想要揚長而去了。
我繼續在他腿上癱著一動不動,一想到七日不得出門,怨念頓時滿腹。
“又賭氣是麼?”他又惱了。
“屁股疼,動不了。”我將臉埋在床上悶聲道。若不是怕他又打我屁股從而掙裂了背上傷口,我才不想理他。
嶽清音才要說話,聽得有人敲房門,卻又不能這個樣子便讓人家進來,而我仍自一動不動地在他的腿上生根發芽,一時無奈,只好伸手扳了我的肩膀強行將我翻了個身兒,橫著抱住我站起身,略一彎腰將我戳到地上,栽蔥一般地令我筆直地立了起來。
“進來。”他不理我,望向房門沉聲道。
進來的是個傳話丫頭,恭聲道:“少爺,小姐,老爺傳飯了。”
“知道了。”嶽清音淡淡點頭,待丫頭關門退下後方轉向我道:“還不收拾一下同為兄去前廳?!”
“哥哥已關靈歌禁閉,靈歌不能踏出房門半步的。”我低頭亦恭聲道。
嶽清音冷聲道:“看樣子你還未挨夠家法——”
“靈歌不用收拾了,咱們這就過去罷哥哥。”我飛快地道。
嶽清音看也不看我地邁步往門外走,我也只好忍著屁股上火辣辣地疼痛跟在他的身後。趁還沒有走到前廳,我小跑了兩步上前與他並排而行,輕聲問道:“哥哥,大表兄不是說同姨父姨母明日才到咱們家麼?怎麼他今日便來了?且也未見姨父他們?”
嶽清音仍不看我,只冷聲答道:“大表兄因趕著進京赴任,是以比姨父姨母先行了一步,二老明日方能抵京。”
原來如此。
很快到了前院,低頭隨著嶽清音邁進廳門,嶽明皎和步九霄已經等在了那裡。嶽明皎不動聲色地瞥了我和嶽清音一眼,想必是知道自己這個好兒子已經對我進行過了深刻的再教育,是以什麼也沒說,只叫我二人落座。
步九霄坐在我的對面,一對銅鈴眼森森然地盯著我,我原欲低了頭避其鋒芒,但轉念一想自己實則並沒有錯,何必作小服低?於是便泰然自若地迎上他那兩道扎人的目光,惹來他滿是不快地一記瞪眼。耳裡聽得嶽明皎道:“九霄,沒想到這一次吏部竟然點派了你來暫代這太平城知府事務,是以我們也未曾提前準備,怠慢之處可莫要見怪啊!”
步九霄恭敬地道:“姨父切莫這麼說,是外甥來得突然,也未及提前稟知姨父一聲,是外甥的不對,還望姨父莫要見怪。”
客套了幾句,飯菜也已上齊,嶽明皎便道:“因燕然有傷在身,不便行動,適才我已先看著他在房中用過飯了,因此這頓飯也只能咱們爺兒幾個吃了。來來,先幹上一杯給九霄洗塵!——靈歌,還愣著做什麼,給你大表兄將酒斟上!”
我知道好事落不到我頭上,壞事一砸一個準兒。忍著臀上尺傷,費力地起身執了酒壺,繞到對面步九霄的身邊,替他將面前杯子斟滿,輕聲道:“大表兄請。”
步九霄生硬地道了聲:“多謝表妹。”
這個……好冷,一聲“表妹”令我渾身不自在,連吃肉的心都減了幾分。
坐回座位,跟著岳家父子一起舉杯,小小地抿了一口。之後大家動筷吃菜,一時聽得步九霄狀似無意地道:“外甥上一回來姨父這裡還是八年前,那時清音和靈歌也都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