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我的聲音,忙喚道:“靈歌!我的兒!你可好些了?聽清音說你也中了毒?眼睛也看不見了?”
綠水扶我走近她的床前,在椅子上坐下,我摸索著握住姨母的手,輕輕笑道:“姨母不必憂心,哥哥說咱們的眼睛只不過是暫時不能視物而已,他很快便可找出辦法來治,相信用不了多久姨母和靈歌便能恢復如初,姨母稍安勿躁,安心調養,有靈歌陪著您呢。”
姨母重重嘆了口氣,揉搓著我的手道:“還是我家靈歌會體貼人!這麼好的姑娘哪裡去找?!姨母不是怕自己這雙老眼瞎了,而是……而是沒有親眼看見九霄娶妻生子,心中實是不甘哪!姨母這輩子只有這一件心願,盼著九霄能娶一房好媳婦兒,給他步家續上香火,縱是讓我這老婆子即刻死了我也願意啊!”
我笑著拍拍她的手,道:“姨母說什麼死啊活啊的,您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您可得好好養著身體,有數不盡的福份還在等著您去享用呢!”
姨母被我說得總算笑起來,情緒漸漸穩定。我便對姨父道:“姨父想必連夜都在床邊照顧姨母來著,不曾休息好,不若趁這會兒靈歌在這兒陪著姨母,且回房歇歇罷,清音哥哥今日亦在府內,姨母當不會有事的。”
姨父應了聲好,抬步出得房去,我讓綠水削了個蘋果拿給姨母吃,然後讓她在外間歇歇,有事自會叫她。關上裡間門,房內只剩了我和姨母兩個,隨口問了她幾句身體感覺如何的話後我便將話題轉到了昨夜之事上。
“姨母平素喜歡吃魚麼?”我只作閒聊般地問道。
“哎喲丫頭!你姨母這輩子也沒什麼挑剔的,就愛吃個魚!打小見魚沒夠,你娘最清楚我這毛病,小時候還常常笑我是貓變的呢!”姨母邊吃蘋果邊道。
唉……雖然不合時宜,但我還是無法抑制地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副加菲貓的畫像來。
“昨晚的鯉魚湯,姨母吃著同平日的可有不同麼?”我仍舊佯作隨意地問道。
“嗯……沒什麼不同啊,同我在家吃的味道差不多少——誰想竟然會有人在湯裡下毒!真是爛了心肝兒了!”姨母說著怒火又升,喋喋不休地開始數落那尚不知是誰的下毒兇手。
“施榮,陳茂東,魏左平,杜春梅,這四個名字姨母可曾聽說過?”我將那四名專做南方菜的廚子的名字念與她聽。
“……不曾聽說過呀……靈歌問這些人做什麼?”姨母奇怪地問。
“哦,沒什麼,姨母吃完蘋果了麼?靈歌讓綠水再給您削一個罷?”我笑道。
“不吃了不吃了,這胃口從昨兒大吐了那一場後便沒消停過!你可知昨兒清音那小子給我灌了一肚子什麼?——麻油!還說什麼能解甘草鯉魚湯之毒,活活沒把我噁心死!現在還直勁兒地往上泛油腥味兒呢!”姨母怨聲哉道地說道。
難怪今天醒來時我也覺得有些反胃,不過我喝的魚湯比姨母少,大概也就被灌了一點點麻油,不幸中的大幸。
“姨母,咱孃兒兩個閒著也是閒著,不若您給靈歌講講這幾年您家裡頭的趣事兒和奇事兒?”我耐下性兒來靠在椅背上,預備花上幾個小時的時間逼迫自己聽聽姨母講的故事,或許可以從故事中尋得蛛絲馬跡。
我的這個請求正中姨母下懷,她巴不得我能問起此事,好讓我對她府上有個先入的瞭解,以便……以便我將來嫁過去可以儘快投入到當媳婦兒的角色中。
姨母的這點心思我直接無視,靜靜地合著眼聽她老人家清清嗓,正式從第一回開講。
時間流逝得極為緩慢,經歷了幾次昏昏欲睡中強打精神的痛苦掙扎,就在姨母講得口乾舌燥難解難分之際,聽得門外綠水稟道:“姨奶奶,小姐,表少爺來了。”
“快進來快進來!”姨母很是歡喜,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