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作家、藝術家是不可分的。性愛把他們結合為一個整體,並開出絢麗多姿的花朵。
性愛是最強烈有力的、最難令人抗拒的神秘力量。一切道德的力量都難以壓倒它,幾乎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戰勝它,除了死亡之外。它是人在生命過程中肯定自我、確認自我、儲存自我和發展自我的內在動力。男人和女人透過性愛來肯定和確證自我成為完整的男人和女人,透過性愛來體驗自我的價值,進行生殖繁育及生命創造。藝術創造即是男人和女人在性愛昇華的基礎上體驗自我價值、持存自我、發展自我、確定自我生命能量的最有意義的行為。
性愛的欲求是最原始、最基本、最純粹意義上的生命自然驅力,沒有人可以脫離愛慾而存在。它使人註定要建立起一種親密關係,並在這種親密中生活、生育和創造。與其說是人們走向性愛,毋寧說是人們聽命於它的不可抗拒的召喚。透過性愛建立的關係是男女之間最為深厚的、最終極意義上的聯絡,也是男人和女人認識對方、瞭解對方的最為徹底的方式。
喬治·西姆農說:“我研究人類的接觸交往;發現我們與一個人所有的最重要的接觸;還得首推做愛。”
歐內斯特·海明威認為:要想了解女人;必須深入女人;當然這包括精神上的深入、情感上的深入和肉體上的深入,透過精神情感上的深入,瞭解她們的內心世界和情感生活;透過肉體上的深入;瞭解她們肉體上的渴望、需要及其魅力。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艾薩克·辛格也有類似的表達。他說:“接觸人的最好方法是透過愛情和性愛。你確切在其中學到人生的一切,因為在愛情和性愛中比在任何其他關係中,人的本性顯露得更充分。”
不要認為作家、藝術家沉浸於美酒和性愛都是為了藝術創造,都是為了完成一項崇高的使命,他們也像一般人一樣為了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成為酒與性愛的囚徒,也像各種失意的人一樣需要強烈的刺激,以求在酒與性愛中沉浸,而忘卻他們的悲慘境遇。事實上,由於作家、藝術家內心更敏感,也更容易受到無情的現實的傷害。他們被過多的感情所充溢,他們的心智比一般人更脆弱,因此他們也更容易在現實生活中墮入痛苦的深淵,而更需要慰藉。
無論是作家、藝術家走向女人,還是女作家、女藝術家走向男人,都是一種必然的過程。性愛對於他們有著永恆的吸引力和誘惑力,這倒不是他們特別墮落,而是因為他們與芸芸眾生過著不同的生活。作家、藝術家所以比一般人更多地沉浸於性愛的世界,是因為他們的生活需要儘可能多的感官刺激,以獲得豐富的感性經驗從而利於藝術創造,他們的職業也要求他們儘可能地獲得感性材料。詩與藝術的創造要求他們時刻與最感性、最富於感官刺激的世界打交道,而他們在天性上又特別容易受刺激,也就更難去抗拒震撼情感、也震撼人的肉體的性愛的歡樂。在他們眼中,食與性同樣重要,而就人類而言,性愛生活比飲食更有意義。既然是自然本能,人就要順應本能,滿足衝動,而天性的放縱又使他們特別樂於沉浸在其中。
人無法抗拒本能,作家、藝術家更是如此。
三 身體的狂歡與創造(1)
德國偉大的生命哲學家弗利德里希·尼采認為,大藝術家必然是性慾旺盛的人。美的生物學目的是為了刺激生殖。創造力與生殖力有著天然的聯絡。在《強力意志》第三卷第四章裡,尼采這樣寫道:“藝術家倘有些作為,都一定稟性強健(肉體上也是如此),精力過剩,像野獸一般,充滿情慾。假如沒有某種過於熾烈的性慾,就無法設想會有拉斐爾。”
的確,畫家拉斐爾是個性慾旺盛的人,沒有女人在肉體上對他的幫助,他幾乎無法完成他的繪畫。瓦薩里說,拉斐爾根本就是離開女人不能活,他畫的聖母像就是與他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