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隱瞞著。
徐秀巖不是傻子,一下子便明白。
但,那又如何呢?
婚前協議書上寫得清清楚楚,若要離婚,他只能答應。
於是徐秀巖簽了字。
“滾!都給我滾!”
VIP病房裡,充斥了砸東西的碎裂聲音,幾名護士和碗盤花瓶一起被轟出來,最後只能關上病房門,狼狽逃開,當這裡住的是頭兇猛的噴火龍,不再進去。
事實上也差不多了。
白色的病房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探病花束,此刻全被扔在地上,玻璃及花瓶碎片佈滿地,還有斑斑血跡,床被推歪,枕頭內的棉花被扯出來四散,整個病房看起來活似經過第三次世界大戰。
在護士們抱頭鼠竄後,一名穿著西裝,頭髮經過精密計算挑染後白黑相間,宛如老紳士的男人悄悄走了進來。
他避開地上的碎片,眼底透著一絲無奈,床上、廁所,四處都不見病人,最後他是在歪斜的病床和牆壁包夾出的小空間內找到抱著自己坐在地上的史嘉蕾。
她盯著拉上窗簾只露出一條細縫的玻璃窗,一絲光線投射在那張白瓷般的面容,仔細看會發現臉上佈滿手術縫線,還有為傷而剃掉頭髮的頭,即使眼裡的倔強怒火燃燒得炙熱,她也不一樣了。
以前那個讓他一眼驚豔,擁有難以言喻的風采的史嘉蕾,不復在了。現在的她是用不服輸在死撐,那樣的光芒籠罩了她,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風采懾人的史嘉蕾已經死了,只剩下憤世嫉俗。
暗歎了口氣,錢尼把帶來探病的花擱在床上,開口道:“唱片公司說要提前解約,違約金的部分會照實賠給你,但是無法出席唱片和電影宣傳的部分,將由你自己支付。”對現在的她而言,這是雪上加霜的打擊,他還是必須告訴她事實。
史嘉蕾動也不動,五官緊繃。
“剛好合約也快到期了,我想這是個讓你好好休息的機會,最近太多是非流言,把你搞得身心俱疲,也許放個長假對你來說是好事……”
錢尼的話還沒說完,史嘉蕾蒼白的唇諷刺的蠕動,“好事?什麼叫做好事?”
“你……你的聲音怎麼會──”錢尼幾乎失聲驚叫。
史嘉蕾擁有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美聲佳音,可是現在變得乾啞、粗嗄,像是砂紙相互摩擦,令人反感的氣音,這要以唱歌維生的她如何活下去?
“你怎麼可能會奇怪?不正是因為我的聲音變成這樣,你們才會撇開我?”好面子,也只剩下自尊的史嘉蕾縱使說起話來感到痛苦,仍堅持說完話才喘氣,而且是不著痕跡的。
錢尼啞口無言。
第1章(2)
史嘉蕾臉上浮現嘲弄,“被流言抹黑中傷、慈善代言被撤換、新歌被報抄襲、被狗仔死命跟蹤,因而車禍重傷入院、被沒有良心的唱片公司一腳踹開……現在你又來通知要冷凍我,這裡頭哪一件是好事?”
微微一窒,錢尼接著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沒有人說要冷凍你,只是現在你身受重傷,難道不想休息一陣子?好好放個假,到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走走,這樣不是很棒嗎?”
“很棒?”史嘉蕾歪歪倒倒的站起身,這麼簡單的動作,卻讓她全身上下痛得直喘氣,但是她表現出來的只有巨大痛楚的百分之一。她拒絕讓人看穿內在的痛,卻要經紀人正視外表的傷,“你看清楚我這張臉,再告訴我一切都不會改變!”
她右臉上有幾道可怕的疤,右眼皮從中間裂開,兩旁往上翻,因而閉不起來,鼻子也歪了,上唇還有撕裂傷,右手打著石膏吊在胸前,露出來的雙腿面板上有程度不一的燒傷,沒有燒傷的部分則是縫線──她看起來像個被人重組拼湊過後的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