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又哼道:“碰到了永寧伯府的人,你說這頓飯還要如何吃得下去?”
如情沉默著,輕聲問:“那江夫人也去了?”
老太君撇唇,“永寧伯,永慶伯兩家一向交好。不過,這回好像都帶了些怨氣吧。”
如情問又發生了什麼怨氣。
“那永寧伯夫人有一個孃家侄女,幾年前你也見過的。很是小家碧玉,卻脾氣老大的那個。”如情努力想了想,有點印像了,好像叫雲平兒吧,與她差不多同年紀,大家也是初次見面,此人便以敵意的目光盯視自己。
如情大膽猜測,“是不是那雲氏想把侄女嫁進永慶伯府?”
老太君讚賞地望了她,“你猜的很對。”
如情笑了起來,“我曾聽太太提起過,那雲氏的孃家,真的不怎樣的。想必永慶伯夫人給拒絕了吧。”然後,雲氏就覺自己被瞧不起了,再然後,就與永慶伯夫人把關係搞擰了。
老太君呵呵一笑,“可不是,那雲氏還妄想著永慶伯夫人看在她的面上,把侄女嫁給他家的嫡長子。這位表姑娘模樣還算不錯,可身家跟基太淺,人又是個心高氣傲的主。人家拒絕她也是常理。可嘆她心中就是不服呀,總覺得自己是根蔥。這不,兩家關係弄擰了,偏又抹不下臉,仍是維持表面的熱絡,兩個年紀加起來快百歲的女人當著賓客的面在那一團和氣地掐架,可把我給憋壞了。”實在是想笑,又不敢笑,確實憋得很難受。
如情想像著那個場面,也確實夠火爆的。
老太君又嘆息道:“那雲氏早先年不是這樣的人呀,怎麼如今越來越讓人噁心了。”
如情嘿嘿直笑,卻不言語,但在心裡卻腹誹著,“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更年期吧。”
……
其實,以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一句至理名言“大哥不說二哥”來講,老太君祖孫二人還在幸災樂禍地議論永寧伯夫人云氏,而云氏,在回到伯府後,也同樣在議論人家。
雲氏在逗弄了小孫子後,便故作閒話家常地提及了方府的老太君祖孫二人。
“……那方府的老太君,先前仗著繼子得勢,拽得活像太后似的。如今可好,今日在永慶伯府,哪還有先前的氣焰?”
江允然立在一旁,並不言語。
雲氏觀察了兒子的神色,又道:“你最近不常外出,肯定還不知道,向家不但與如情退了婚事,還另娶了向夫人的侄女為妻。雖說外頭都在傳言是向家的人欺人太甚。可是蒼蠅不叮無逢的蛋,若是如情真有千般好,向家也斷不會這般打方家的臉。你心心念唸的姑娘,也不過如此。如今倒好,自從與向家退了婚事,至今無人問津。”對於如情的糟遇,雲氏是有理由高興且幸災樂禍的。堂堂世襲伯府,那可是超越朝堂一品大員的勳爵之家,基於負責的理由,給個貴妾名份也算是看得起她了,偏一個小小的庶女居然眼生頭頂。現在可好,區區一個五品官的向家也都瞧不上。什麼叫報應,這就是了。
江允然低垂著頭,聲音淡淡,“母親與我說這些做甚?何苦把這些閨私鎖事說與兒子聽?傳揚出去,沒的讓人笑話。”
雲氏滯了好一會,仔細打量兒子的神情,但江允然始終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篤不定心思,在肚子裡轉了遍想法後,這才斟酌著語言,道:“反正出了這檔子事,如情想嫁個好的,也是難了。也只能低嫁到低等的人戶,或是找個年紀大的有嫡子女一堆的鰥夫,要不也只能做權貴裡的偏房。與其這樣,還不如,咱們去求了來,替你做妾,可好?”
雲氏說完,便一直盯著兒子的反應,而江允然身形搖晃了數下,又迴歸到平靜症狀,身形動也不動,聲音卻低如悶雷,“就知道母親會這般行事。不過,母親的好意,兒子心領了。既與如情做不成夫妻,又何必傷口上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