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方府雖失了勢,但幾個公子哥兒卻是大有作為的。讓妹子屈就他人之下做妾,也是萬萬不可的。更何況,”江允然總算抬起了頭,一張清俊雋秀的臉寵帶著濃濃的譏誚,“母親也太小瞧了書香門弟家的骨氣了。就算嫁給凡夫走卒,也斷不會瞧上你這沒用的兒子。”
雲氏氣堵得厲害,忍不住怫然道:“你是如此的優秀,又即將承襲你父親的爵位,何苦這般貶低自己?”
江允然自嘲一笑,“我除了有個世襲爵位的身份,還能有什麼?文不如子言,武不如子成,就連所生孩子也是病秧秧的,相信再過三五年,比之方府,那便是三十年何東,三十年何西了。”(注,子言子成分別是知禮及知義的字。早先在齊州時,江允然曾與方家兄弟一同讀過書的。與方家兄弟關係還是滿不錯。可惜後來因如情的事,雙方才淡了關係。)
雲氏被他哀涼頹喪的語氣弄得心頭火燒似的難受,忍不住厲聲道:“住口。成天這副死氣沉沉的鬼樣子,做給誰看呀?男兒生於世,當頂天立地,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你這般為沉迷於兒女私情,又豈是大丈夫所為?從現在起,立即給我振作起來。好好想想你的身份,江家未來可得靠你支撐門戶,我不許你般頹落。”雲氏的話嚇著小嬰兒,立馬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雲氏又趕忙抱著左右來回走著輕聲哄著,但小嬰兒仍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由更是來氣,又朝門外的奶孃喝道:“都在外頭挺屍了不成?沒聽到小少爺在哭麼?還不滾進來侍候小少爺。”
外頭的奶媽子及丫頭們這才火速奔了進來,接過哭泣不休的小嬰兒,見雲氏虎著臉,不敢多呆,又抱著孩子出去了。
待屋子裡清靜後,雲氏又對兒子道:“既然你不願納如情為妾,我也不勉強。可你膝下就只有這麼個孩子,這孩子又身體贏弱,恐將來無法撐起江家的門面。而你媳婦已無法再生養,乾脆再納個妾好了。”
見兒子沒表示,也沒反對,心下一鬆,又道:“你屋子裡只兩個通房也太單調了。再則,那兩個通房身份低賤,實在不配生下江家的子嗣。”頓了下,見兒子仍是不言語,又道:“還是再另行納個正兒經八的良家女子為妾,你看如何?”
江允然漠然道:“一切就由母親做主。”
雲氏欣喜不已,兒子的漠然也不放在心裡,又趕緊道:“娘想過了,一般稍微有些家底的官宦人家是不願讓嫡女做妾的,也只能娶個庶女回來。可庶女哪能上臺面呢?而莊戶人家的姑娘又太小家子氣了些,就算生下孩子,也無法教育好孩子。我覺得,你表妹平兒是最適合不過了。”
雲氏頓了下,道:“平兒自從大前年來到咱家後,一直謹守規矩,人又賢慧善良,又落落大方,更難得的是,她又不是外人,這知根知底的,總比從外頭納來的強?然兒,你覺得呢?”
江允然神色略帶譏嘲,“平兒表妹不是一直想做永慶伯府的世子夫人嗎?如何肯屈就區區一個妾室?”
雲氏半晌無語,臉色燒辣的紅,其實早在先前,她答應兄長把平兒接到京裡來給她找門好的婆家,可是沒料到這平兒眼界奇高,非世襲爵位的不嫁,非瞧得上的不嫁。她傷透了腦筋都找不著適合她的來,後來才發現,這丫頭居然時常往兒子的屋子裡跑,這才令她驚覺不對勁了。為了打消平兒對兒子的痴想,她這才急急地給兒子物色對像。可是,這位開陽郡縣的妹妹,先前都還好好的,可嫁進江家,自從有了身子後,身體就開始贏弱起來,甚至在生產時還弄得幾乎一屍兩命,雖然母子均安,但開安郡縣已無法再生養,而這個孩子也身體潺弱,彷彿隨時都會丟命似的,這令她無比擔憂,萬一這孩子將來活不過娶妻生子,那江家敢不敗落?
雲氏生振了精神,澀澀道:“先前我也認為平兒眼界奇高,非一般人家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