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寥寥數人,訓練有素地挺直站立,反觀杜亦捷只餘一人,空氣中透著冰冷壓抑的氣息。
任三爺原來單手倚著下顎,在瞧見我的時候,先是睜大了眼,然後緩慢地坐直了身子。
“小少爺您怎麼會……”張廷原來笑眯眯的臉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畫面似的一怔。
杜亦捷也立時回過頭來,瞧見我們的時候,亦是微微頓了頓。
阿德小心翼翼地將門合上,揚著頭看著張廷,冷笑說:“不用想了,你派的盯著你們家寶貝少爺的人,路上都解決了。”
張廷瞬間臉色大變。
阿德慢步挪到我旁邊,槍口慢慢地移到我的太陽穴,笑了一聲,目光掃了掃前方二人,“抱歉,杜哥,我擅自來了,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筆生意可能不太好談,還是把任大律師帶過來,有個律師在,什麼都有個保障,三爺,您說是不是?”
我的眼神和他正對著。
任三爺睜大了眼,左手往旁邊抓了抓,抓到那青玉杖子的時候,猛地狠狠地一敲。
那神色像是極其憤怒,他這副模樣我也曾經見過。
上一世,常家老爺子害我額頭敲出一個窟窿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他只有權威被冒犯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任三爺那一貫冷冰冰的容顏似是有了裂痕,他眼光一轉,對著杜亦捷。
杜亦捷看去也很是震驚,眼神對上我的時候還輕聲喚了聲“小祺”,任三爺霍地抓過桌上那一疊紙,二話不說地就要拿出筆簽下去。
“三、三爺!您可要三思——”張廷突然出手欲抓住任三爺拿著筆的手。
任三爺轉眼狠瞪著他,只見張廷一震,然後低著頭哭喪著臉退至一邊。
筆唰唰唰地在紙上用力地劃了劃,任三爺將筆放下之後,抬眸看著前頭。
阿德拉著我慢慢走到杜亦捷旁邊,杜亦捷臉色看去也不怎麼好,眉頭緊蹙。
那疊紙讓任三爺用力地抓在手裡,只見那骨骼分明的手劇烈地顫著,紙張已經皺在一塊兒。
“放了他。”他說。
聲音像是鋸子划動般地刺耳尖銳。
杜亦捷雙手交握著,看了眼阿德,沉聲說:“快放了吧。”
阿德看了眼前頭,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說:“杜哥,這句話我可不能聽你的了。三爺,您先把合約拿過來,我得讓您的寶貝侄兒陪我們走一趟,不遠,就到樓下大門,我們坐上車了,馬上把人還給您。”
任三爺失了冷靜似地,將手上的那疊紙用力地扔向杜亦捷,抬手指著阿德,冷聲道:“休想。”
杜亦捷的臉色亦不太好看,看著任三爺,口氣森冷地說:“三爺,我們是誠心誠意想和您談事,我敬您是長輩,只是我手下說得不錯,您也得給我們留個退路。”
杜亦捷側頭看了看我,神色複雜。
阿德用槍口壓向我,在我耳邊冷聲說:“快開口,求求你三叔,他不是最疼你了?”
我覺得,吸進肺裡的,只剩下一團冷氣。
“三叔。”我好容易才發出了聲音,任三爺急急轉向我,像是要朝我走過來,張廷及時拉住他。
“三叔,我……”他的臉色慘白,我突然覺得胸口一窒。
我該怎麼出口?這種話要我怎麼說出口?
杜亦捷將紙張折了放進口袋裡,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說:“三爺,我們再退一步打個商量,您把外面的人都撤了,我本也是想和三爺您做個長久的朋友,可是到這個地步我想也是不太可能了,只是任小少爺和我也是合作關係,今天的事情,我想就這麼算了。”
任三爺看著他,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抓過張廷咬牙低聲說了幾句。張廷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