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耶律楚愣了一下。
軒轅墨眉角微揚,“狼主難道不曾想過,一旦使團離開,處置耶律德的事情就不能在拖延下去。這始終關著不處置也不是好事,朝臣冷靜下來,狼主若是再想有所舉動,只怕太后娘娘也要不肯了。”
所謂夜長夢多,大抵就是這樣。
耶律楚忽然冷笑兩聲,“今晚的事情,你是故意的吧?”
聽得這話,軒轅墨的臉上只是露出一絲哂笑,而後還是那副鎮定如常的從容,“狼主覺得是我刻意?為的就是讓慕風華安然離開?只是我這是為何呢?狼主若是給我一個理由,那我便認了。”
“你!”耶律楚自然不能說出彼時洗去他記憶的事情。
更何況這件事情,他已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提起,否則按照叛國罪處死。但耶律楚也不全是酒囊飯袋,便是他再剛愎自用,也是混跡宮闈多年之人,這點眼力見若是都沒有,那他這個狼主也算是白當了。
他估摸著軒轅墨是刻意設局擒拿慕風華,而後引出護國公主,再讓護國公主毫髮無損的帶走慕風華,並聲言離開戎國返回大彥朝。看上去是順理成章,實際上卻是護送使團出國,用心不可不防。但那個護國公主軒轅離……好似從一開始到現在,有種判若兩人的錯覺。
如果真是這樣,那軒轅墨很可能抵住了血池的毒,但……他是親眼看見軒轅墨被丟下血池,那種痛苦絕非演戲。這到底……怎麼回事?
今夜是自己多疑?一切不過湊巧?
還是軒轅墨真的有了變化,那血池不曾起作用?
眯起危險的眸子,耶律楚死死盯著軒轅墨看不出分毫波瀾的面色,他太過鎮定從容,以至於真假難辨。
這樣的人,本來就是危險。
他留下來,只是想對付太后,奪回大權,而後侵吞大彥。
如果軒轅墨真的還是從前的那個大彥帝君,那麼耶律楚無疑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此想著,耶律楚倒吸一口冷氣,愕然拳頭緊握,“今夜之事就此作罷,明日朝堂之上,你有何謀劃?”
“只要使團一離開,十三爺就會行動。有探子來報,說是十三爺連夜走訪朝臣,意欲聯名上書,想要保下德王爺一命。微臣只想問狼主一句話,對於德王爺,狼主是去……還是留!”軒轅墨不動聲色,棋盤上黑白棋子相互廝殺,不分上下。
一個能將自己都當做敵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算計著身邊的人,包括算計自己。
“你覺得呢?”耶律楚冷眉。
軒轅墨輕笑,“微臣不敢妄議。”
“耶律德不死,鷹師何以歸來?”耶律楚冷厲。
聞言,軒轅墨看了耶律楚一眼,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那狼主何必故技重施?”
“你什麼意思?”耶律楚稍怔。
軒轅墨一子落定,黑子將白子吃個大半。咕嚕嚕的棋子落盤聲音,讓耶律楚的眉頭越來越擰緊。
“只要十三王爺聯名上書,太后一定也會施壓。彼時……鷹師中的文武將領大抵也會蠢蠢欲動,這一旦動了軍心,保不齊就會劫牢。劫牢是死罪,彼時殺戮染血,誰生誰死就說不定了!”軒轅墨說得輕描淡寫,實則卻是殺機重重。
耶律楚嘴角微揚,“看樣子讓你當丞相,委實比耶律德那個廢物好百倍。有你在,我這江山何愁不保。”
眉目微揚,耶律楚的眼底忽然有冷光閃爍,“我這十九公主耶律綺年歲小你幾歲,生得也是端端正正,如今正好到了婚配的年紀。等到除去耶律德,我便與你賜婚,教你也成一段美滿姻緣,如何?”
軒轅墨笑得清淺,“狼主可知溫柔鄉英雄冢?”
“你放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