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平時並不過問諸事;而作司梁文姝和大監裴子服分屬太后黨和貴妃黨,大權在握,多有齟齬。
但這些皆與她無關。
工作之餘,她閒暇了便和青鸞三人在舍內歇息,讀些詩書,看她們做些女工活,也甚是得趣。這日,青鸞用完飯食後在屏風後對她道:“娘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陛下說是讓娘子在宮內暫歇,但娘子這任職已經半月了,也不見陛下提起放娘子出宮啊。”
秋姜說起這個便心中鬱結:“宮內有宮內的規矩,以我的身份,未得傳召是不能覲見陛下的。”但是想了想,又自我寬慰道,“其實宮內宮外也無甚大區別。除了祖母,府內其餘人也不見得盼我回去呢。”
孫桃接道:“娘子說的是啊。這宮裡吃好喝好,出去幹嘛?”說著挑起一個桃子,放嘴裡狠狠咬一口,直咬得汁水直流。
秋姜蹙眉:“你顧著點吃相。”
孫桃道:“又沒有旁人瞧見。”
秋姜搖著頭走出來,還未出殿門,身後便傳來青鸞的喚聲。她駐足等待,青鸞追上來,為她披上大氅:“入秋了,娘子仔細冷。”
秋姜道:“飯後宜消食,你與我一同走走吧。”
青鸞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秋雨剛過,琅華苑的景緻正好,良木欣榮,花卉齊放,像是一夜之間回到了春季。這一帶在西北角落邊緣,鮮有人至,二人一路走來,心情頗為舒暢。青鸞便道:“若是能日日來此,倒也不虛妄了。”
“那還不簡單。你嫁與皇帝,或者找個太監過日子,豈不就能長長久久呆在這宮室之中了?”秋姜揶揄她。
青鸞再沉穩,也有脾氣:“宮掖之中,娘子也這樣口沒遮攔?”
秋姜笑而不語,自得其樂,俄而望見前面樹底下有秋千,撇下她便快步走了過去。青鸞還來不及出聲制止,她已經坐上了那不知多久沒有修葺過的鞦韆架,一用力便悠悠然蕩起來。如此恣意——青鸞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正要上前規勸,卻見身旁不知何時竟多了一道陰影。她大吃一驚,連忙轉身,卻見是個俊朗的男人負手側立,正是一身常服的皇帝。
青鸞連忙屈膝下跪,皇帝卻抬手按在唇上,壓低了聲音笑道:“別出聲。”
青鸞有些無措,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微微點頭。過了良久不見動靜,她抬頭一看,皇帝已帶著侍從宦者越過她,朝鞦韆所在的方向悄悄走去。
秋姜越蕩越高,渾然不覺有人靠近,身側有嗚嗚的風,樹梢上悄然滴落的雨,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極為安靜,讓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她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速度越來越快,只覺得飄飄欲仙而不知所止,整個人彷彿都要飛起來了,不料頭頂“咔擦”一聲,一側的鏈條忽然斷裂,她的身子也跟著直墜而下。
秋姜嚇得閉上眼睛,心道:我命休矣。
料想中摔個狗啃泥的情形卻沒出現,身子在半空一輕,接著輕輕落地,有人在她耳畔道:“誰給你這樣大的膽子,翫忽職守,在宮禁內苑內恣意玩樂?”
雖是如此,聲音卻並不嚴厲,反而含著一股淡淡的笑意。
秋姜有些懵懂地睜開眼睛,正撞上皇帝頗有些無奈而寬和的眼神。她連忙掙脫他的懷抱跳下地,欠身行禮:“陛下恕奴婢萬死之罪。”
皇帝負手立在她身前,笑意不明。半晌,方輕哼了一聲,道:“起來吧。”
秋姜低著頭起身,不敢看他的神色。不過,皇帝今日似乎心情不錯,在她身側閒適地走了幾步,道:“是這女史的官職太低,你看不上,還是太清閒,所以上這打發時間了?”
“奴婢不敢。”秋姜又要跪地。
“別動不動就跪的。”皇帝的神色有些冷,涼涼道,“初見時你可不是這樣。時日久了,怎麼和那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