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清的初秋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悽婉。
“蘇辛夷,你是想在這最後時刻爽約?是什麼對你吸引力那麼大,就連你老爸的遺物都可以放在一邊?”電話那頭,葉縉南又開始陰陽怪氣的說話。
蘇辛夷最擔心的便是他手裡父親的遺物,本以為就算不念舊情,他也不至於做絕到此,現在聽來,倒真有幾分威脅的意味了。
“我今天沒能過來的確是有些事要辦,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我爸的遺物交給我?”蘇辛夷抵著額頭,不去理會他的嘲諷,開門見山地說。
許是聽出了蘇辛夷聲音裡的疲累,葉縉南倒也沒再多加刁難,微微嘆口氣,旋即又恢復了那冰川一般冷冽的語氣:“你現在到高中來吧,當初你走之前,還欠我一個告別。這個告別你已經欠了我七年,今天還給我吧……”
葉縉南的聲音愈發迷離起來,夾雜著夜風的呼嘯,有些聽不清。
蘇辛夷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高中一定是他們倆曾經就讀的那所,那個承載著美好回憶,卻又讓人心酸不已的地方。
世事執念一味偏執,到最後只能落得個傷人傷己的境地,偏偏世人有多看不開,就算明瞭時過境遷,卻也總要求個結果,慰藉心安。
葉縉南大概也只是想求個結果吧,還他一個告別,也算是了卻自己的一樁心事。這時候再想,若是當初沒能少去這個告別,若是……也不過是徒增感慨,花有再開時,人卻無再年少,對過去的假設不過是一場無意義的夢囈。
高中離蘇辛夷現在住的地方有點遠,她攔了輛計程車趕過去,一下車就輕車熟路地奔往以前兩人常常聚首的湖邊。已經是七年多未來過的地方,卻彷彿是活在夢中,依舊清晰如昨。
“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啊……”等蘇辛夷走近,葉縉南從湖邊一棵柳樹的陰影裡閃了出來,伸手如七年前的昨日一樣來牽她。
蘇辛夷下意識地側身,避過了他伸過來的手,只是那伸出來的指尖與自己的手背摩擦而過的時候,能感覺到冰塊一般的冷,簡短的接觸即讓人如墜冰窖,可以想見他在這秋夜裡等了多久。
葉縉南彷彿對她的避開早有預見,淡定地收回伸出去卻落空的手,隨即插入褲子口袋,轉過去望著被風吹起微皺的湖面。
“欠了我七年的告別,今天補上吧。”
在南方人中,葉縉南一米八幾的個子算是很高了,但此刻映著遠處昏黃的路燈光,蘇辛夷卻覺得她是那麼脆弱,孤寂如葉落。
“葉縉南……我明天就要走了,去英國,但是我有苦衷,我會回來的。”蘇辛夷醞釀良久,吞吞吐吐地說道。
“若七年前你同我告別,也會這麼說?”葉縉南轉身,藏匿在樹葉的陰影裡,只餘一雙明亮的眼灼灼的望著她。
“嗯。”蘇辛夷不解的應道,實在是有點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料。
“罷了罷了……”葉縉南仰天長笑,笑裡有無盡淒涼,“時至今日,你竟也不願同我分擔,所有苦楚你都要自己扛下去麼?”
chapter60重鈞千斤的名字
聞著湖邊記憶中熟悉的淡淡柳樹味,兩個人都沉默了,只餘耳邊穿林而過的風聲。
“蘇辛夷,你說我們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你知道麼,七年前我就想過娶你了,我想我們大學一畢業就結婚,我一定要給你一個溫馨的充滿愛的家,再不讓你在世間流離。但,那麼美好的幻想,最後怎麼我們怎麼卻分道揚鑣了呢?”葉縉南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很髒,直接用手拂開一層落葉就坐在了湖邊,然後伸手向蘇辛夷,“可以像以前那樣坐我旁邊嗎?”
蘇辛夷也不再忸怩,學著他的樣兒坐在他旁邊,腿懸空,在湖面上晃盪。
“葉縉南,也許當初我們只是很小的一個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