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來,笑一個,笑一個就有果汁喝。”茉莉迎合我,笑了一個。王大頭也在,王大頭看著茉莉的笑,魂魄被吸了個精光。我曾屢屢勸說王大頭:一朵茉莉戴在大頭上,不合適。勸著勸著,我和他倒像兄弟一般了。不過肖言卻不認為王大頭把我當兄弟,肖言說,他是退而求其次了,而那個“其次”,就是我。我喜歡聽肖言這麼說,他的酸溜溜讓我倍感安全。
我那分了家的室友艾米,依偎在王子般的美國男朋友身邊,像連體嬰一樣。而跟連體嬰說笑著的,是茉莉的另一名追求者,曉迪。曉迪是海南人,今年19歲,比我和茉莉整整小了5歲。曉迪比我們晚一年來的美國,在西北大學念碩士,同我們並不同校。茉莉問過他:“你是神童吧?這麼小就讀碩士了?”曉迪黯然,因為,他很忌諱茉莉稱他為“童”。
其實,茉莉的追求者又豈止王大頭和曉迪二人,只不過,茉莉還是落寞的一個人。開玩笑時她會問我:“除了頭大的,就是年紀小的,你說為什麼啊?”這時我也會同她開玩笑:“因為十全十美的,全在我的裙下。”茉莉聽了這話,就會撲上來撕我的嘴。
吃盡了肉,喝光了酒,一部分人會淋漓地酣睡,另一部分人卻會黯然得一塌糊塗。
我和茉莉屬於後一部分人。她伏在我的肩上,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你們真好,我真羨慕你們。”我拍了拍她的背,什麼都沒說。我沒有說,我不好,我不值得她羨慕;我也沒有說,也許我並沒有得到肖言,就像她沒有得到她愛的男人一樣。
肖言則屬於前一部分人。他安靜地躺在床上,連睫毛都安靜地垂著,臉龐無邪得像初生的孩童。我俯下身,用牙齒咬他的嘴。他醒了,回應我的吻,雙手抱住我揉搓我的背。我的聲音直接送到他口中:“肖言,你愛我嗎?”他的聲音伴著呼吸觸碰到我的喉嚨。他說:“愛。”
風險同居(7)
無論是哪一部分人,酒肉在胃中消化過後,生活還是都要在軌道中執行。茉莉和曉迪還是要在各自的學校中繼續著課程,王大頭也還是蹲在他的實驗室裡,靜悄悄的像是要長出蘑菇。艾米也繼續花枝招展,每天為了吃什麼不吃什麼和美國男朋友吵得不可開交。
而我和肖言卻不一樣了。
我們不用去學校了,也沒有去找工作,我們成日貓在那鋪著古老木地板的房子裡,燒各種各樣的菜,用雪白的大瓷碗吃米飯,看各種語言的電影,聽各種語言的音樂。我們每天說很多的話,在想*的時候盡情地*。我們會在黃昏出去走走,天還是很冷,有時飄著零星的雨或者雪。肖言會把我摟得很緊,緊得讓我連走路都不自然了。我有時會說:“我想吃西瓜了。”這時,肖言就會一手拎上一個西瓜,而另一手依舊摟著我。在冬末的時節,房子裡的暖氣呼呼作響,我覺得西瓜像糖一樣甜。
那時,我喜歡上了一支叫《小小幸福》的歌,它出自不紅不紫的歌手之口,卻如細雨般淅瀝直入我心。我喜歡看著肖言,用力銘記小小的幸福。
朋友們問我和肖言:“你們有什麼打算?”我和肖言異口同聲地敷衍道:“先休息休息,至於打算,過過再說吧。”這是謊話。
肖言是有他的打算的。他長大的那個江南城市,是他的方向。他輕描淡寫地對我說:“家裡讓我回去。”我的手心變得涼涼的:“什麼時候?”他抱住我:“他們說盡早,不過我堅持說要等畢業典禮後。”我抬頭問:“為什麼?捨不得我嗎?”肖言又把我的頭壓回到他的懷裡,反問我:“你說呢?”我心裡亂糟糟的,不過我聽著肖言的心跳,勉強地笑了。至少,我們此時此刻還在擁抱。
我們的謊話騙不了茉莉。她直接問我:“你們沒打算在美國發展吧?”我對茉莉坦白,點了點頭。“什麼時候走?”“肖言畢業典禮後就會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