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一碗熱騰騰的紫菜湯,飛行的疲憊就無影無蹤了。我和肖言走在這個以瀑布的名字尼亞加拉而命名的小鎮中,手牽手卻不言不語。這座小鎮燈火星星點點,我們的耳畔是或近或遠的瀑布的轟鳴,夜色中卻不見其行。月亮露出臉,漫著柔軟的光,柔軟了我們的情愫。肖言的聲音娓娓道出:“這一段日子,是我在美國最幸福的日子,我將今生今世銘記。”我的心中有如電閃雷鳴,為著肖言計劃中的離別。雖然,我不知道我們會在何時離別,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為著什麼而計劃著離別。
天矇矇亮時,我和肖言隨著導遊登上了大巴,見到了一車的旅行團團友。這一見,我一怔。這是我和肖言第一次參加旅行團,我們萬萬沒想到,團友的頭髮多半是白的,臉上的皮也多半是皺的。但待我們細細研琢之後,卻也覺得合情合理了。有心有力的年輕人,有誰會參加這有拘有束的旅行團,任他們指揮?
爺爺奶奶、大叔大嬸們都笑容可掬。他們其中,多數是來探視在美工作的兒女的,少數是來呵護兒女的兒女的。我和肖言這兩個小輩一上車,就被一波又一波久違的來自長輩的關懷所淹沒了。這樣一來,我們倒並不覺得參加旅行團是一個敗筆了。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風險同居(10)
在這一車的長輩中,有一位是形單影隻。那奶奶姓劉,身板雖硬朗,不過牙齒卻所剩無幾。我想,若不是她,我也不會愈加奮不顧身地愛上肖言。
劉奶奶的走失,是一種必然。儘管旅行團在每次解散自由活動前,那個什麼語言都說不標準的導遊都會一再對她叮嚀集合的時間和地點,但我和肖言事後都認為,她這樣一個腦袋和口齒都已不再靈光的老太太,不走失才是偶然中的偶然。可惜,我們僅僅是事後諸葛。
比集合時間晚了15分鐘時,劉奶奶還是沒有登上我們這輛大巴。導遊攥著手機,腦門兒上的青筋若隱若現,他不確定那老太太是否會打來電話,甚至不確定她是否記下了他的手機號碼。這時,肖言“騰”地站了起來,躥下了車。下車前,他對導遊說:“我十分鐘之內回來。”
過了不多不少十分鐘,肖言帶著劉奶奶回來了。
其實,劉老太太在解散後並沒走遠,她老實巴交地待在了大巴車旁的小商店裡,結果,那條街是不允許長時間泊車的,過了一會兒,車就開走了。老太太追在車後面拐了又拐,就把自己拐丟了。
肖言坐在我身旁汗珠子滴答滴答的,他憤憤道:“狼心狗肺的孝子孝女。”我看著劉奶奶那沒什麼牙的嘴,本來還在心酸得要死要活,但一聽肖言這句話,“撲哧”就笑了出來。我一邊給他抹了抹汗,一邊誇獎他:“精闢。”因為,我也有同感,那把老太太一個人送入旅行團的孝子孝女,其實是狼心狗肺的。
尼亞加拉瀑布位於美國和加拿大的邊境,風情萬種。從加拿大望見的它,據說是雄闊的,而我們從美國望去,直覺更多的是清秀,就像它其中一面小瀑布的名字一般:新娘面紗。
肖言在“新娘面紗”前擁抱我時,我的十指攀上了他的背。我慨嘆:“肖言,你真好。”肖言親吻我的頭髮,回敬道:“小熊,你眼光真好。”我對肖言的大言不慚充耳不聞,因為我正心無旁騖地想:我必須要和肖言白頭偕老了。我媽教育過我:對你好的男人不見得是好男人,但是尊老愛幼的男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我信我媽的話,所以,我要逮住肖言,像貓逮老鼠那樣,像狐狸逮雞那樣。想及此,我在肖言的懷中笑得花枝亂顫,肖言卻一頭霧水。
可惜,才過了七八個小時,亂顫的,就變成我的淚了。
晚上,我和肖言仰在酒店的大床上看電視,肖言手持遙控器沒完沒了地換頻道,我的頭枕在他的手臂上,開口道:“沒什麼好看的吧?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