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包在我身上,你可以信任我。”
“是哦,我會比較信任古龍水先生。”
“提到古龍水先生,我剛才在洗手間門口遇到他,我替你問了。”
“如何?”
“他沒用任何古龍水,不過他登機前,一個女人把一瓶香水潑翻在他身上,那香水叫‘毒藥’。”
他們笑得前仰後合。
空服員過來,送孟廷一合三瓶的迷你香水組合。
“徵得機長同意,代表公司送你一份小禮物。孟小姐,很抱歉,造成你的不便。”
孟廷欣然手下。她一點也未感到有何不便,事實上,她相當開心。
“塞翁失馬。”少安說。
“吔,有得必有失,反之亦然。”
其中一瓶香水,湊巧正是“毒藥”。
“你可以把它倒在我身上,我不介意。”
孟廷眨眨眼睛。“我介意,全艙客滿,我沒有位子可換了。”
“啊,我很高興你對你的鄰座感到滿意。”
“我很能屈就。”
少安記不清他曾多少次飛往巴黎,其中也曾攜帶女伴,可是他未曾如此開懷。
孟廷不知他是何人,相信他編撰的謊言,卻沒有絲毫輕視他,或者看低他。和她在一起談笑,真是如沐春風。
也許,畢竟他還是有可能遇到不在乎他的富豪家世,就只是完完全全接受他這個人,愛他之為他的女子。
少安先醒來。他沒有動。他不想動,不想吵醒孟廷。
她的頭靠在他肩上,身體半偎靠著他,一隻手在他手掌中。
不曉得是她伸手過來,他順勢自然握著她,還是他無意識中握了她的手。
這都不要緊,他喜歡握著她的感覺,喜歡她靠著他的感覺。
避絕女色,避絕女色,反省思過呀!
他聽不到腦子裡那個理性的呼聲。
以往的旅途哪能得到如此清靜、寧謐?身旁的女伴,興奮得恨不得搭的是噴射火箭,聒噪地嚷著要買這買那,要他帶她玩遍所有名勝等等。
那時他不是提款機,是印鈔機。
這時,在孟廷面前,金少安不是金少安,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升斗小民。他非常快樂。
不做他自己,他非常快樂。
世界上不曉得多少人整天要尋找自我。殊不知,偶爾把自我丟開,多麼快意。
孟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睡姿,難為情地趕快坐直。
她開口道歉之前,他先笑著化解掉她的尷尬。
“我計算過了,照鐘點計,你要付清用我的肩當枕費,一共……你想付臺幣還是法朗?”
她偏頭思考。“待我問過此刻的匯率再說。”
“照臺灣還是法國的價牌?”
“譁,你可真會斤斤計較。”
“嘿,要查匯率的可不是我。”
“好吧,由你去算好了,你說多少是多少,行了吧?”
“我沒帶計算機,下機後買一個再算。你要不要換位子,考慮好了沒?”
孟廷幾乎忘了這個笑話。
“到了嗎?”
“剛剛機長宣佈,還有十二分鐘降落。”
“十二分鐘嗎?”她假裝斟酌,“我看算了,都忍耐了這麼久,不差這十二分鐘。”
你住哪家飯店?
少安把這個問題咽回去。
唉,一開始沒有瞎掰多好?說不定她也住在“麗池”。如若不然,他可以住進她住的飯店。
別想啦,為時已晚。一個打雜的窮小子,哪裡住得起五星級大飯店?
孟廷萬分後悔假稱自己是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