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對死亡,她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坦然,她也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段錦不知道姑姑怎麼了,他問她,她也不回答。他心裡無比心焦,但是卻又毫無辦法,他忽然恨透了這種無能無力的感覺。他雙手用力摟住她的身子,不知道自己怎麼樣做才能安慰她。所以,他只好盡力用自己單薄的身軀為她帶來他所有能給她的溫暖和安定。
他了解姑姑,她不是那種摔疼了會哭的人,之前即便瓷片紮了腳,或者是劃破了手掌,她雖然也皺眉,雖然也吃痛,卻沒有掉過眼淚。
她是怎麼了?
她不回答,他也不再問。深怕她會更加難過。
“姑姑,有我在呢。”半晌,他輕輕地如是說。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幼狼的忠誠
葉新月靜靜地抱著錦兒,就好像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浮木一般。她心裡的驚慌與無助在這一刻幾乎要爆出來。她很不爭氣地掉下了眼淚。
她在心裡恥笑自己,嗨,葉新月,你個膽小鬼,還說自己不哭,還說自己不怕,現在還不是懦弱得跟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一樣。不就是摔了一跤嗎,看你現在的德行。
段錦輕輕地擁著她,他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她為何傷心,也找不到能說出的安慰她的話。所以,他只好抱著她,小心翼翼地,仔細專注地,甚至帶著些虔誠地擁著她,把所有他能給的安定,他能表達的呵護,都凝聚在這擁抱裡。
“姑姑,有我在呢。”他低聲說,就像他難過時她會做的那樣,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感覺到肩膀上有一點點溫暖在暈染開來,不一會兒又變成微涼的感覺,他知道那是她落下的一滴一滴的眼淚。
她哭得並不激烈,沒有抽泣聲,也沒有肩頭聳動,但是那一點一滴的淚水,卻好像不止滴在了他的肩頭,更滴到了他的心頭。彷彿是燭淚一般,帶著略略灼人的溫度,卻讓他無法放手,無法釋懷。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一處,輕輕地動了一下,似乎有一道光,一閃而過。他想要抓住,它卻稍縱即逝。他說不清楚心裡的感覺,只知道眼前的人他很在乎。
從有記憶以來,他似乎什麼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歡樂,沒有愛。在遇到姑姑之前,他幾乎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從來不曾去要求什麼,不是沒有想過,而是知道,即便他有什麼願望,也定然不能實現的。
漸漸的。他就真的無慾無求了。不管他欲如何,求什麼,都沒有什麼意義,只不過給自己多一個失望的機會,他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但是,這次。聽說姑姑要走,聽她說不會帶他走,聽她那麼嚴厲地說:“不行。”他卻沒有沉默地表示聽話。
也許他真的像姑姑說的那樣,變得不聽話了,不過他真的不是有意要惹她生氣的。但是,比起原來,他已經不一樣了。原來,他什麼都不會爭取,因為結果註定是什麼也爭取不到。可是。現在不同,他喜歡地,他就伸手去拿。即便被燙了,也絕不縮手。是姑姑的出現給他帶來了改變,他心裡很清楚,是她教會了他,原來生命會有其他可能,那麼,應該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一直留在她身邊。
段錦沒有去想。這個“一直”到底是什麼樣的含義,他雖然早熟得讓人心疼,但是畢竟只是個孩子。有時候,他更像是一種動物,像是一匹獨自流浪在雪地曠野上的幼狼。他孤獨,他冷漠,並且他在內心給自己築起一層自我保護的城牆。但是,他對葉新月的心情,也就像小狼睜開眼睛地第一個瞬間。認定了這個總是笑顏如花的女子,是自己的親人。這份認定,就足夠他維持一生的忠誠。
段錦沒有想過。也許人生未知地前路上。會有更加明媚漂亮地笑靨。因為。除了姑姑。還有誰會在他沉默失落地時候。對他展露最誠摯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