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一句:“錦兒。我會喜歡你。”除了姑姑。又還有誰。會在他勉強而笑地時候。認真地教會他:“錦兒。你不想笑地時候。可以不用為別人笑地。”
這個會用眼睛明亮微笑地女子。現如今。已經是他生命裡不可或缺地存在。
他不在意段莫離過去那段對他地隱瞞。畢竟現在。段莫離還是已經都說出來了。在血緣上。他有段莫離這個親人。與以前相比。現在地他已經不是孤單單一人在這世上。人要知足。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是麼?而只要在姑姑身邊。一直生活在陽光背面地他。就好像被一道奇異地光亮照耀著。剎那便光彩起來——
只要在姑姑身邊。就算他真地在這世上沒有血親又怎樣?總有這麼一個人。會說著“我就在這裡。就在你身邊。哪裡也不去。如果你要離開。我會等你回來”。這個人。就是姑姑。有她地地方。就是他地家——
有家。就不再是一匹獨自在天寒地凍地雪地曠野裡流浪地狼——
有她在地地方。就是天堂。就是極樂世界——
即便姑姑所在的地方是阿鼻煉獄,那裡,也將是他無限的嚮往。
她說不會帶他一起走的時候,他感覺好像被人遺棄了一般,他太過驚慌,太過迷惘,原來失去了她的照耀,他就像是暴雨之夜在海上失去了燈亮的船。他的心一直在下沉。所以,他倔強地要求跟著她走,甚至蠻橫到不再聽話,固執到不講道理——終於,他達成了他的目地。姑姑終於鬆口,答應帶他走。那在她對他說出改變主意前,他就好像已經度過了很多個四季更迭,時間變得那麼漫長。
姑姑,之前,我真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他的心裡滿是苦楚,那種被姑姑扔下的感覺一直酸澀到他的舌根。
可是,當她終於點頭答應帶他一起走的時候,這苦楚雖然還是苦楚,酸澀雖然還是酸澀,卻都帶上了欣喜的酸甜。
他原來似乎沒有多少悲歡喜樂可言,直到遇見了姑姑。自此,他的悲喜,皆由她起。
不去管地面上全是雨水,也不去管自己剛換的乾爽衣服髒了、溼了,他抱住她,輕輕地拍著她地後背,安撫著她地情緒:“姑姑,有我在呢。”
他彷彿只會說這一句話了,但是如果姑姑需要,他會為這句話傾其所有,包括生命。
他曾經不止一次貼近死亡,他也從來沒有看輕過自己的性命。正是因為他知道生命地珍貴,所以他才更覺得如果是為姑姑付出生命,那一定是值得的。
葉新月漸漸止住了眼淚。她並不知道,短短的一會兒,錦兒的心裡閃過千萬個念頭,更不知曉這千萬個念頭都與她有關。她只是忽然現。原來,錦兒的懷抱也這麼令人安心,她彷彿快要忘卻他還是個孩子這個事實了。
她環繞著段錦的手慢慢舉起,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才不再*著段錦的肩膀,也輕輕鬆開了抱住他地雙手:“我沒事。”她看著他憂心忡忡的臉龐。說道。
段錦看著她微紅的雙眼,雙唇輕輕動了動,沒有把心裡的疑問真正問出口。姑姑不願意說她為什麼哭,他便不問吧。問了說不定她更不開心。反正不管什麼原因,他在她身邊,只要努力對她好,把他能做的都做了,姑姑總會比現在開心的。
他想著,其實還是有些孩子地天真。但是卻執著堅毅得令大人都汗顏。
“嗯。”他點了點頭,“我扶你起來?”他說道,口氣是徵詢。
葉新月見到自己狼狽地跌坐在泥水裡。面前的錦兒情況也差不多,不由笑了笑,神情比剛才輕鬆了幾分:“你看看,我們倆都快成兩隻泥猴子了。”她低聲嘟囔著,順勢站起來。
段錦扶住她,隨即也站了起來。
葉新月見錦兒的衣服下襬和袖子上都是泥水,不由有些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