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火燒雲靜默地燃燒在那裡。
他遞了一部手機給我,應該說是遞了一個手機模樣的東西給我:“隨時帶在身上,遇到緊急情況我會幫你。”我在鍵盤上隨便按了一下,見沒有反應,此時應該正處於關機狀態,我正要向開機鍵按去,卻聽見他說:“不用按,不管用的,進入特殊訊號區域內,它自己會開。”我按照他的吩咐上了車,只聽他在背後說了句,“從我發你口諭後第一個正子時算起,在第七個正子時,準時把東西放在相應位置。你將看到奇異之景,便可。”
車開得如飛一般,一路上司機一句話也沒有講,我本以為他們會開車送我回家,誰知道竟然在火車站附近停了下來。我主張自己打車或坐汽車回去,對方卻直接把火車票遞給了我,依然是一語不發,我看了下車票,20點01分發車。我又看了下時間,19點57分。小站的大喇叭裡已經提示旅客開始檢票。
我在司機的“陪送”下進了檢票口。
第六章 傳教士的獸首圓盤
在回來的火車上我就已經作好了決定,完全依照冒頓侍者的指示去辦。我仔細回憶著和他見面的所有細節,沒有找出一絲一毫的漏洞。咖啡館落地窗外被他摸著短刀召喚而來的大隊匈奴騎兵依然在腦海裡浮現著,心中不禁大加慨嘆這大千世界果然是無奇不有。我甚至有一些受寵般的驚喜——肉眼凡胎卻有機會見識如此驚異的奇景,算不算上天的一種眷顧呢?耳邊迴響著他最後的那句話:“從我發你口諭後第一個正子時算起,在第七個正子時,準時把東西放在相應位置。你將看到奇異之景,便可。”
我甚至對他口中的“奇異之景”充滿了期待。
乘這列車的人少得可憐,整節車廂只有三個人。另外兩個是一對小情侶,他們正在幾個座位外熱火朝天地卿卿我我,乘務員也沒見著影子。我把那個圓盤拿出來仔細看著,盯在上面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但我堅信這裡面有名堂,我又用手不斷調轉方向細緻地看著,心裡面出於職業本能地為這玩意兒估著價。正在手裡不斷調轉著圓盤的方向,我的手不禁停了下來。我感覺到,託在它背面的手指肚被一塊凹凸不平處頓了一下,極短極短的停頓過後,我把它迅速翻轉過來,向方才摸到的地方看去。我這才發現,那東西的背面正中央的位置,橫向寫著兩長串手寫體字母,那下面還標註了一個時間。我湊近些仔細辨識著,也不認識那字母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認得後面的時間——A。D。1712,也就是公元1712年。雖然認識這時間,但對於這個時間在歷史上發生過什麼,我一無所知。來時手機訊號一直非常好,這會兒卻非常糟糕,費了半天勁兒我才用手機連線上網路。我在搜尋引擎裡輸入這個年份,查了半天只查到當時中國是康熙皇帝在位,沒什麼突出的可能和這事扯上關係的實質內容。我又把那兩大串我壓根兒看不懂的字母逐一對照著輸入搜尋欄——Giuseppe Castiglione。
點選“搜尋”後,我才訝然地發現,這兩串字母代表的竟然是一個人的名字。
Giuseppe Castiglione(朱塞佩·伽斯底裡奧內)
中文名:郎世寧
郎世寧(1688—1766),義大利人,生於米蘭,清康熙帝五十四年(公元1715年)作為天主教耶穌會的修道士來中國傳教,隨即入宮進入如意館,成為宮廷畫家,曾參加圓明園西洋樓的設計工作,經歷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在中國從事繪畫行業五十多年。他的代表作品有《聚瑞圖》《嵩獻英芝圖》《百駿圖》《弘曆及后妃像》《平定西域戰圖》等。
手機螢幕上的這些內容讓我不禁有些納悶,此人竟然是一個畫畫的,畫畫的能和匈奴大單于有什麼關係?又能和“天臍”有什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