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視線都轉向閣主最為器重的刑堂堂主。葉繯兒擺擺手,“你們先回去吧,待我去後面看看。”
葉歸海剛剛走進映月樓,就看見派去為昭兒診脈的大夫迎上來。急忙開口,“如何,是什麼病症?”
那大夫從沒見過閣主如此焦急的樣子,擦了擦汗,“回稟閣主,這位姑娘似是,似是有了身孕……”
“什麼,真的?”葉歸海瞪大眼睛。
“回稟閣主,是喜脈,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適的反應,暫時還查不出。”
葉繯兒追著閣主直至映月樓,才看見葉歸海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還顯現著一種不能言明的喜悅,當他聽到喜脈二字時,葉繯兒真正從心底感覺到一種恐懼。這個表情她見過,而且從來都沒有忘記。十幾年前,當姚若瀛說出那句‘我喜歡你’的時候,葉歸海就是這樣,就是這個笑容,顛倒眾生,翻覆天地。也就是為了這個笑容,她不惜叛主相救,沉淪至今。如今這笑容再次出現;卻依然不是為她。繯兒目送大夫離去,勉強壓抑著眼中的妒意,看著強佔了她的愛人的女子一臉歡喜的從帷幕中走出,許是有了身孕的緣故,眉眼比上次見到時更加柔和,散發著珍珠般的韻味。
人道三個女人一臺戲,孰料兩女一男更有趣。
昭兒和葉歸海調笑著,每個字猶如針尖,扎進葉繯兒的心裡。
“閣主,我想出閣逛逛,順便買些東西回來。”
“那怎麼行,如今你的身子不能隨便走動。想要什麼,叫人買回來就是,何必自己出去?”
“哪有,大夫說早幾個月多看看風景有好處,也不走遠,去街上買些將來要用的東西,都是孩子貼身的料子,我怎麼放心交於他人,莫非閣主是打算讓我在這小樓中待一輩子?”
“好,好。我辨不過你,哪天天氣好些,我親自陪你。”
“那不是更加招搖?找兩個功夫好些的陪著就行。您說呢,堂主?”
看著兩人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葉繯兒微笑附和,“都是些女兒家的事情,閣主不過問也罷。”
“還是你們姐妹同心。”
同心?葉繯兒在心中嗤笑,閣主,平日我事事順你,今日休怪我無情無義。我在你身邊十載,你謝我敬我,卻偏偏不說一個愛字。若是今生不得你愛,得恨又何妨,若是你不肯將我放在心中,那就讓你永遠也忘不了我吧。
昭兒眯起眼睛,仔細地感受著葉繯兒的情緒變化,她有意識的將手放在小腹上,看著繯兒的視線下移,她知道,她成功了。愛情會使人盲目,盲目到看不出問題的本質。葉繯兒,也許你不知道,對於報復,囚禁永遠比死亡更有力。
那年冬天過去的時候,歸海閣燃起一場大火,那場火來的蹊蹺,去的時候卻無聲無息。閣中一個侍女說她親眼看見是閣主點燃映月樓,就在那兒站著,看著那火蔓延庭院,而刑堂堂主站在他身後,後來閣主離開前不知說了句什麼話,刑堂堂主好像很難過,一個人在那兒哭了很久,眼淚流了很多,像是要把那火熄滅一樣。她又說,其實閣主有個很喜歡的女人住在那兒。聽故事的人笑她傻,那不是把那女人也燒死了?那個叫做花枝的侍女突然很感傷,不是呀,那個女人有天出門就再也沒回來,燒得時候那屋子是空的。慢慢的,講故事和聽故事的人一個一個都不見了,就像那場火一樣,什麼都沒剩。再後來連故事也殘缺了,只是偶爾有人提起那場大火,感嘆幾聲,可惜了那傳說中鑲珠嵌玉的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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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幾天之後。昭兒撐著身子坐起來,滿眼都是花花草草,盛在一個個盆裡,很是好看。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