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中,合不上的雙眼尚且保留著生命最後一瞬所迸發出的驚恐。
“你們這些人究竟是幹什麼的,有什麼目的?”
仇無衣擋住有些無措的範鈴雨,胸中有一股意外的怒火燃了起來。
誠然,郭勇是個蠢貨,小肚雞腸,時時想的是報復自己,可他不該倒在這裡。
“我們?我們一群一無所有的武者能有什麼目的!嘿嘿,你們身上穿著天衣,前程無限,我們卻活都活不下去!要不是你們這群穿著天衣的混蛋奪走了我們的生路,誰會收這種蠢貨的錢幫他做事!”
沉迷於殺人心情中的常烈馬上換了一張臉,幹扯著嗓子對著仇無衣憤恨地怒吼不已,跟隨他的武者們一個個也陰沉著臉,提起武器聚成了一堆,每個人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這……這不是藉口……”
仇無衣做好了聽到各種理由的心理準備,結果卻真的沒想到常烈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與一直思考的許多事情糾結到了一起,腦子出現了片刻的短路。
“藉口?你們需要藉口?你知不知道穿上天衣連種田都會比別人強!我們呢?我們回家種地都會被你們這些穿著天衣的人擠走!練了半輩子的武,最後呢?還不是被人攆走,被人白眼,像你這樣的人死光就好了!”
常烈猛一揮手,武者們一起圍了過來,等待著他的發令。
“我明白了,你……”
仇無衣深深呼了一口氣,幾句話之間,他已經清楚了這群人的斤兩。
“你們就是一些廢物!一些不敢去爭奪的廢物!”
範鈴雨的聲音突然在空氣中炸開,搶過了仇無衣的話。
“沒錯,沒有人規定武者就不能穿上天衣吧,你們之所以現在站在這裡,是因為你們沒辦法去向比你們強的人那裡爭奪到什麼,也不願意自己默默努力,只知道把自己的怒氣撒在別人身上,說你們是廢物一點都不過分。”
仇無衣斜側著身體,從指上的戒指當中抽出弦的尖端,冷冷地接續著範鈴雨的話。
“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惜說不明白,反正今天我必須修理修理你們歪曲的腦袋!”
範鈴雨同樣斜靠在仇無衣的身旁,啪地一聲握住右腕,五指在骨節的響動聲中握成了拳。
兩個相倚站立的少年人在同一瞬間爆發出沖天而起的戰意,一種戰意就像點燃了的火藥桶,震徹天地的爆炸與火光駭得他們雙腿發軟,另一種戰意卻如同身後的影子,無論如何奔跑也無法逃脫它的纏繞,將恐懼注進每個人的內心。
“上!”
常烈舔著嘴唇,凶神惡煞的武者們如同一群從地獄中逃到人間的餓鬼,貪婪而殘忍地目光聚焦在二人的身上,兩個天衣學院的新生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唾手可得的獵物而已。
“哼!仗著人多嗎!”
範鈴雨雖然生性好鬥,卻最看不慣倚仗力量胡作非為,欺凌弱者的人,所以她甩開尚未出手的仇無衣,自己一個人衝向了人群。
“哈哈哈!原來還是個小妮子——啊!”
衝到最前的一名武者看清了範鈴雨的長相,咧開大嘴剛要取笑,身體卻筆直地飛了出去,穿過人群,滾下了斜坡,不停地滾動著,一點點積成了碩大的雪球,咕嚕嚕地滾遠。
蜂擁而至的武者們忽然覺得呼吸變得困難了,有什麼東西哽在咽喉當中,吞不下,吐不出。
“還有誰!”
範鈴雨乘這個機會闖入人群,只見前一刻還洋洋自得的武者一個個飛了出去,乾淨利落。
“上!一起上!”
常烈招呼著眾人重逢,他自己的腳步卻悄悄地向後退,心中暗罵郭勇著實太蠢,連對手的實力都形容不清楚。他一直以為兩個新生最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