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裡,孃親不知所蹤,止殤在河南,以前大家也難相聚,卻不像此刻有一家分離,惶恐之感。
“爹爹怎麼說?”他來的這般晚,必定是先請示了爹爹。
鈞天道:“侯爺說,小姐身子若是尚好,便去扶風郡,皇上出宮了。”
皇甫覺半是清醒半是昏迷。
清醒的時候面色冷厲,語言短促,往往便是一個字,“追!”昏迷的時候呼吸急促,面色猙獰,貼身服侍的宮女也被他無意識時殺了好幾個。
自得信出宮,他已整整追了兩天兩夜。前方的蹤跡仍舊是若隱若現。他們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三十里,不曾遠離,也不曾拉近。
持續的高燒已將他所有的耐心燃燒殆盡,漫天都是焚燒的紅色,死諫的官員已不下十批,他已連斬三人。
司岑溪跪在地上,被茶杯擲中的額頭鮮血汩汩直流,依舊挺直了脊背,“皇上,龍體要緊。臣願下軍令狀,不擒此人,便斬吾頭。”
皇甫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鳳眸豎起,血絲遍佈,從唇齒中迸出一句,“滾——”
他去追,他拿什麼去追?
他不會再見到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她在雪山之巔,在重重山水之遙,聽不到她的聲音,觸不到她的溫熱。
沒有人可以,他絕不會允許!
這樣的從他的眼前生生消失!即便上窮碧,落黃泉,他也要把她追回來。
司岑溪還要再諫,皇甫覺的鳳眸中已是一片殺機。
“皇上!”海桂連滾帶爬的進來,語氣高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在扶風郡,青鷂傳訊——”
炙熱的風從他身邊掠過,他的衣領被人勒住,對上一雙詭異殺機的雙眼。
皇甫覺問的很慢很慢,“她在扶風郡?”
海桂艱難的點點頭。
鳳眸盯他半晌,終於不甘心的合上。身軀壓上他之前,清晰的吐出兩個字,“返程。”
燕脂從來沒有想過,大師兄竟會故意誤導皇甫覺,暴露自己的行蹤,吊著他追隨而下。
他是重傷的病人,剛剛經過開顱手術。這樣跑出來,漫天神佛都保不了他。
她心急如焚,未曾耽擱便由鈞天護送著來到了扶風郡。等待的半天甚於度日如年。
男子緊抿著唇,雙頰之上是病態的紅暈,他默默的望著眼前的城郭,良久之後才冷冷開言,“進城!”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怎麼會這樣。
我在完結呀,為毛越寫越難以收筆
小龐是不是很有愛?我有點情難自禁
話說。。。柳柳這幾章伏筆下的很深哦,親們好像沒有看出來,以後的話出了什麼意外不能拍我!
第119章
遠山如帶;青灰色的城郭靜靜的臥在暮靄中。
駿馬無聲;馬隊原地候命。
男子緊抿著唇,雙頰之上是病態的紅暈,鳳眸中陰暗一片,隱隱墨色翻湧。良久之後才冷冷開言;“進城!”
等皇甫覺一掌推開客棧的房門時;燕脂正在望著茶杯微微的走神。剛開始震驚過後;心裡潛伏著的思緒慢慢翻湧上來。
她本來已下定決心不再與皇甫覺見面。
雪域蟄伏近百年,隱藏的勢力固然龐大;卻從來不曾與皇室有糾葛。這一次,卻是行事張狂;絲毫不加掩飾。
這素來不是師父的作風。
大師兄的話虛虛實實,他素來心思縝密,深知避開要害,虛晃一槍的道理。愛她憐她,或許是有的,只是,已經瞞了這許久,便不會在這個絕對稱不上恰當的時機說出來,除非只是為了找一個藉口,掩藏更深的事實。
而她,早已知道,她愛上的男人,有一顆視萬物為棋子權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