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熟悉而遙遠,就像隔著千山萬水。她說:“我想和你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即使你不續約,你的合約也還有兩個月才到期,我依舊是你的經紀人。”
“那麼有何貴幹,餘小姐?”
“小費,你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
他沉默了良久,終於說:“晚上七點,在我家。”
選擇在家裡談,是因為安靜,安全,也方便。
她說:“好,我會準時到。”
下午的會議被她取消掉,連Vickie都看出了不對,問她:“文昕,你不舒服嗎?”
“就是有點累。”
剛剛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是媒體圈的熟人,問小費是不是要跳槽。”
文昕心一緊,問:“對方怎麼說?”
“就說收到風聲,說小費不續約。我說這怎麼可能,絕對是謠傳。”vickie還在在笑,“小費怎麼可能跳槽?”
文昕說:“ 下午我會早點走,如果老闆找我,就說我辦他交也無心做事,煎熬一樣等到五點鐘,她就離開了辦他交代的那件事去了。”
“好的。”
在辦公室也無心做事,煎纛一樣等到五點鐘,她就離開了辦公室。
一時擔心路上堵車,二是她坐立難安,再在辦公室耗著,也不過是白白焦慮。
下午五點是公司的下班時間,她幾乎從來沒有準時下過班,開車出來菜知道,原來 這時侯是晚高峰。
差不多兩個鐘頭耗在路上,等到了費峻瑋家,也正好快七點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他並不是獨自在家等她。
還有一個人。
費峻瑋向她介紹:“新辰國際的法律顧問安律師。”然後向對方介紹,“這位就是我現在的經紀人餘小姐。”
她已經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連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還可以擠出一絲微笑:“安律師,你好。”
安律師與她握手,費峻瑋親自替她斟上一杯茶:“是我堅持要安律師在場,因為我們談及的問題,可能涉及到法律責任及賠償範疇。”
“是,不過我真沒有準備,不然應該請公司法務部的同事一起來。”
安律師插了一句話:“餘小姐的意思,是不是想改天再談?”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她站起來,“很抱歉打擾費先生,我已經明白您的意思。餘下的事情,我會交給法務部的同事處理。”
他冷淡而客氣地說:“謝謝。”
“不客氣,應該走的流程。”
從費峻瑋家中出來,一直到了車上,她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在發抖。
並不是恨,只是覺得怕。
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他完全就像一個陌生人,疏離而遙遠,冷淡而無情。
從前,她真是高估了自己。
她一錯再錯,到了如今,才自取其辱。
這一趟真不應該來。在他明確表達了他的態度之後,她的最後一次努力,真是自取其辱。
她開著車子駛在路上,路燈都是一團團模糊的光暈,眼前一
片朦朧,一切都彷彿是在雨中,扭曲擴散。她舉手拭了拭眼睛,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哭。
真是沒有出息啊,遇上這樣的事情還會哭。她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刀槍不入。卻原來在失去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遠遠沒有想象中的堅強。她根本就承受不起,他只用了一個決絕的姿態,就令她粉身碎骨。
對面車道上的車亮著大燈,隔著模糊的淚光,仍舊眩目得
令眼前一片空白。她的大腦之中也是一片空白,如果她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