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錯再錯,如果不曾有錯誤的開始,他會不會就不會選擇離開公司?
淒厲的鳴笛聲中,大燈再次眩目,她才發現自己闖入了對面的車道,她能地打過方向盤。可是右側有車,車速極快,擦她的後視鏡過去去,她的車方向別了一下,後面一輛車避讓不及,撞在了她的車尾上。
巨大的慣性讓她的車直衝出去,打橫斜側了大半圈,車頭橫過來,卻再次被另一部車撞上。
安全氣囊“嘭”地彈出,撞得她胸口劇痛。車子終於停下來橫在路中央,她卻被卡在座位與方向盤之間,動彈不得。
周圍的車紛紛避讓,她昏昏沉沉,只覺得腿上劇痛,還有,四周的車全在鳴笛。
終於有人拉開車門,煞白著臉,連聲音都變了調子:“文昕!”
她覺得像夢境, 因為這個人是費峻瑋。他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他也不該出現在這裡,所以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噩夢,夢醒來就好了。他不曾那樣決絕地離去,而自己也不會被卡在車裡,動彈不得。
“文昕!”他試圖把她從車裡弄出來,但一動她的腿就劇痛因為痛,所以流淚;因為痛,所以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手臂。他的胳膊是溫的,他的面板是軟的,他神色焦慮,他試圖安撫她:“你哪裡痛?能不能動?”
她不覺得他是真的,只覺得自己在夢裡,所以喃喃地說:“別站在這裡,會有人看到。”
“你的腿被卡住了。”他終於看清楚車頭陷進去卡住她的地方,“能動嗎?很痛嗎?”
“別站在這裡,會被人拍到。”
他十分焦慮地拿著手機報警,先打給交警,然後再打給急救車。
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她抓著他的胳膊:“走!”
“不,我不走。”
“你是公眾人物。”
“我不走。”
“警察會認出你,過路的任何一輛車上都可能有人認出你。”
“我不走。”
“出來新聞很難向公眾解釋,娛記一定會添油加醋,你快走!”
“我不走!”他的臉色蒼白,聲音卻很大,“我不續約,你馬上就不再是我的經紀人了,你不用管這麼多!”
她疲倦地合上雙眼。
原來並不是夢,他不續約,而且與律師一同在家中等她。
這一切都不是她的臆想,更不是她的亂夢而是真的發生過。
她還不如被車撞死了好。
警車上有撬棍,他們將車頭陷進去的部分撬開,將她救出來。
她的腿已經毫無知覺。
急救車在一旁等著,她馬上被送去醫院。
她覺得呼吸困難,醫生把氧氣面罩罩在她的口鼻上。車頂有一盞燈,白色的光十分眩目,就像剛剛對面車道上的大燈。她閉上眼睛,然後又吃力地睜開,尋找著某個人。
他果然在車裡’她想把氧氣面罩摘下來,醫生阻止了她。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打了一個手勢。
是叫他離開。
他固執地搖了搖頭。
她昏昏沉沉地睡著兩秒,醫生立刻將她弄醒:“不要睡,保持清醒!”
她堅持要 話,醫生只得幫她舉起面罩,她說:“走……”
剛剛他在路邊站了那麼久,一直等著交警將她救出來。他是所有人都認識的費峻瑋,如果他出現在醫院,會有更多人認出他,會有更加難以解釋的新聞被炒出來。
他不做聲。
她說:“求你……最後一次……求你……”眼淚順著眼角散出去,流進頭髮裡,溫潤的,潮溼的,是自己的眼淚,所以不讓任何人看見,也好。
即使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她仍舊希望,他不要有任何負面新聞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