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非常昏暗。牆上雖有電燈開關,但按下去後卻毫無反應。四周一片寂靜,雨水打在屋頂及路面的聲音穿透牆壁,傳進了進來。帶有黴味的空氣又溼又冷。不止地板,屋內所有的物品都蓋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只好找找看有沒有蠟燭或油燈了。”我說。
“先把窗簾拉開。”蘭子朝著離她最近的一扇窗走去,將黑色的窗簾一口氣拉到旁邊。灰塵揚起,髒汙的玻璃窗露出,狹小的房間也因此而變亮一些。越過雨滴肆流的玻璃窗,可以看見白色的閃光伴隨著低沉的雷聲,從天而降。我再次將視線轉向牆壁。牆上留有掛過油畫和時鐘的痕跡。
修培亞老先生開啟走廊的門,“房間在裡面吧?”沒有窗戶的走廊相當陰暗。修培亞老先生點起打火機,往前走去。
我走進第一間房間,環視四周後說:“這裡雖然沒有人住,不過還挺乾淨的嘛!”
桌布的顏色是深色的花紋,天花板上有一盞生鐵製的吊燈垂下。吊燈上有幾根因燃燒而變短的蠟燭,修培亞老先生用打火機點燃它們。微小的火光慢慢燃起後,我便將窗簾拉開。嵌入式的櫃子和暖爐除了沒有損壞,也不太髒。
“可能是因為門一直都關著的關係。”蘭子手插著腰說。
“蘭子,你到底想要在這裡找到什麼東西?”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用這麼辛苦!”
“原來你連個目標都沒有,就來了?”我訝異地說,“反正,安達露西亞應該也沒留下什麼特別的東西吧!”
雖然安達露西亞可能是連夜搬離這裡,但她離開時,家產也幾乎全都帶走。實際上,房裡一片狼藉,大煞風景。
蘭子沒有回應我的話,只說:“重要的物證或心證,必須靠自己細心觀察找出來。警察捨棄尋找的地方,對偵探而言正是埋藏著寶藏的地點。”她為了觀察整個室內,說話的同時也開始沿著牆邊慢慢走。
“要不要借你放大鏡?”我開玩笑地說。
她立刻回道:“七樣道具不是都留在日本沒帶來嗎?”
修培亞老先生蹲在暖爐前,用撥火棒撥弄著殘餘不多的灰燼。
“有發現什麼嗎?”我問。
他搖搖頭,隨即站了起來,“沒有什麼。”
“去另一間房間看看吧!”蘭子催促著。
於是我們走到走廊,接著又探查了三間房間,但依然一無所獲。我們在途中發現了一座燭臺,便將吊燈上的蠟燭插在上面。
我們最後進入一間四周圍著黑色窗簾的小房間。這間房間讓人感覺像是密室。房裡有一張木頭圓桌,以及兩張舒適的椅子。搖晃的紅色火光,讓四周的物品蒙上一層妖異的光影。
“這裡好像是安達露西亞的工作房。”蘭子一一拉開黑色的窗簾。然而,窗,是一面牆壁。
修培亞老先生撫摸著他尖尖的下巴,“安達露西亞是一名占卜師師。她之所以會這麼急著逃離,或許是她透過占卜,得知自己將遇到危險。這就和老鼠會離開即將沉沒的船,是一樣的道理。”
“可是她最後還是死了,所以逃離等於沒意義。”我以鬱悶的語調說。
“對啊。她最多隻多活了一、兩個月。”修培亞老先生嘆了口氣。
“而且,她很可能是被謀殺。”蘭子撫摸著紫檀木的圓桌說。
“到底是誰下的毒手?”我問。
“當然是我們正在尋找的敵人。”蘭子清楚地說。
就在這時……
“沒錯。安達露西亞是被他們殺死的。她是被那些惡魔殺死的。”
我們的身後突然出現年輕女性的聲音。嚇了一跳的我們,真的如字面一樣地跳了起來。我們三人驚嚇得心臟差點停了下來,然後不約而同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