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我問道。
“自從我們有了他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當我們把馬利單獨留在家裡時我不用再坐立不安了,”她說道,“我甚至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是多麼讓我緊張。”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說道,“這一直都像是一個猜謎遊戲:‘這一次我們的狗又會破壞些什麼呢?’”
“或者是‘今天晚上出外看的這一場電影又會讓我們付出多少代價呢?’”
“這就像是俄羅斯輪盤賭。”
“我認為購買這個板條箱是我們花費過的最合算的一筆錢了。”她說道。
“我們老早就應該買這個籠子的,”我對她的說法表示贊同,“精神上的安寧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我們在外面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在海灘上散了一會兒步,欣賞著夕陽西下的美景。兩個孩子潑濺著海水,追逐著海鷗,手裡握著沙子。詹妮難得如此放鬆。知道馬利被安全地關在籠子裡面,不會傷害到他自己或者其他的東西,這便是一種安慰劑了。當我們走到了我們房子前面的人行道上時,詹妮感嘆道:“這一次的外出真是太美好了!”
當我正準備同意詹妮的話時,突然間有個東西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了一種不太吉利的直覺。我轉過頭,盯著前門旁邊的窗戶。百葉窗是合攏著的,保持著當我們離開家的時候的一貫狀態。可是,從窗戶底部往上大約一英尺的地方,金屬板條彎曲開了,有個東西正從板條之間刺穿過來。
一個黑色的東西。而且是溼的。並且抵在玻璃上。“那是什麼——?”我說道,“這怎麼可能……馬利?”
果然,當我開啟前門的時候,我們受到了由一隻狗所組成的歡迎委員會的熱情迎接,只見馬利正在大廳裡四處搖擺著,對於我們回到家中顯得十分開心。於是我和詹妮立即分頭對整棟房子展開了大搜尋,我們檢查著每一個房間以及壁櫥,搜尋著馬利在無人監管之下犯下的罪行的蛛絲馬跡。可是房子完好無損。我和詹妮在洗衣間裡會合了。只見板條箱的門大開,朝下懸擺著,彷彿是復活節早上耶穌墓前的碑石一樣。這就像是有個神秘的同謀者偷偷潛進了我們的家中,釋放了被我們監禁起來的囚犯馬利。我在板條箱旁邊坐了下來,湊近看了看。那兩個槍管式門閂都向後滑動開來,呈開啟的狀態,而且——有一個重要的線索——門閂上面還滴著口水。“這看上去像是一宗內賊作案,”我說道,“這兒有一位霍迪尼(美國魔術師,以其能從鎖鏈、手銬、緊身衣及用掛鎖鎖住的箱子中逃脫而聞名)克服重重困難,成功地從這個監獄裡面脫逃出來了。”
“我簡直無法相信。”詹妮說道。然後,她憤憤地發出了一個不太文雅的詞語,我很慶幸孩子們離得還不太近沒有聽到。
我們總是將馬利想像成如藻類植物一般愚鈍,可是他卻具有足夠的才智想出如何使用他那條長長的、強有力的舌頭穿過柵欄,然後慢慢地將槍管式門閂從其狹槽中滑動開來。他克服難關,重獲自由。在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裡,他證明了只要他想做的話,他隨時都有能力輕易地重複這個小戲法。我們這個具有最高防衛效能的監獄,事實上被證明是一個安全效能還有待完善的系統。有些日子裡,當我們回到家中時,會發現他正心平氣和地待在籠子中休息;其他的一些日子裡,他則在前窗戶旁等待著我們的歸來。看來,“非自願性的監禁”對於馬利而言是一個難以真正體驗的概念了。
我們開始用沉重的電纜代替了金屬鎖。新裝置在一段時間內發揮了作用,可是有一天,隨著從地平線上傳來遙遠的隆隆聲,我們匆忙趕回到家中,卻發現籠門底部的拐角處已經剝落了,就彷彿有人用一個巨大的開罐器將其撬開了一樣,而站在一旁的馬利則驚恐失措,他那再一次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