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不足二十萬的控弦之士,若硬敵,必被秦軍一舉殲滅。
失去河南地的左賢王提迪達拉帶著殘眾,轉移到了高闕,嚴守城門,堅壁不出。蒙恬大軍攻取河套和臨河之後,隨後的民工也跟了進來。開始在荒蕪的戈壁草灘上修建亭幛、城池和烽火臺。始皇帝聞報:下令犒勞蒙恬所部,並決定在河套設立河套郡,蒙恬為郡守——公元前215年夏天,幾乎是眨眼之間,以往空渺千里的河套平原頓時變了模樣,高聳的烽燧依次坐落在一側的山嶺上,呼啦啦的龍旗在風中飄揚,持矛荷盾的兵士佇立在哨樓之上,巡視遠方。河套郡所在的城池大約用了大半年時間,雖然人眾稍少,且大都是守城將士、徵用的民夫、少許的商賈和匈奴俘虜,但也有了一些王化樂土的熱鬧跡象。
匈奴多次派巡查軍士前往打探,見此景象,心中黯然。這令頭曼單于惱羞不已,但又無計可施,欲親自帶兵打擊蒙恬,卻又怕被秦軍反過來將自己消滅掉。首戰失敗的左賢王提迪達拉更是憋屈。竟然一病不起,次年春天,帶著滿腹的仇恨遺憾,撒手人寰。提迪達拉之死,使得匈奴左賢王所部悲痛萬分,因其地位僅次於單于,葬禮也及其隆重,部屬按照次王的標準,在高闕城外向西三十里外的荒灘上,挖了一個三丈之深的墓穴,以五十名男女奴隸陪葬,並殉以金銀、絲綢及繒帶若干。
頭曼單于聞聽左賢王提迪達拉憂憤而死,甚覺可惜,專派了左輔弼骨都侯阿曼前來安撫,賜予左賢王提迪達拉親屬家小二百個奴隸,金子一百斤,牛羊各一萬頭。隨後,頭曼任命自己的同胞弟弟呼衍能出任左賢王,統領提迪達拉舊部,駐牧地為提迪達拉原地。為防止秦軍再行進擊,頭曼單于著令各部嚴加防範,並下令全族婦女和老人日夜加緊製作弓箭、兵刃和短刀。此外,為確保單于庭安全,著令獨立大將軍率部在假陰山四面二百里外,效仿秦軍,修建高逾兩人的防護牆,並在附近大小制高點上,設立了瞭望臺,派出機警兵佐,日夜巡防。
頭曼單于下令左、右賢王及各部統帥嚴守駐牧地,密切監視秦軍動向,加緊修築防禦工事,務必將蒙恬大軍阻截於單于庭五百里以外——這時候,春天的氣息已經零星地蓬*來,少雨的高原上塵土鬆動,黃色或者白色的旋風往來不停。到三月初,五原郡和代郡一帶的杏花開了,接著是梨花和桃花,枯燥的山坡似乎是一瞬間,煥發了盎然綠意。而河套向陰山一帶,凌晨和傍晚仍舊酷寒,滴水成冰。蒙恬坐在大帳之內,焦急等待著始皇帝進軍的命令,他手中的虎符雖然可以自由調動兵馬,但沒有始皇帝的詔書,私自出兵便是叛逆之罪。
蒙恬深知,長途作戰需一鼓作氣,久拖不戰,士兵必然麻痺懈怠,對作戰極為不利。再倘若匈奴三部合攏,全力反撲,秦軍不善野戰,輜重又多,車輦笨重,一遭到匈奴大規模圍攻,便會前功盡棄——所有這些憂慮,蒙恬多次向監軍太子扶蘇說起,太子扶蘇聽了,也只是不住搖頭嘆息,若無皇帝詔書,冒然與匈奴作戰,別說蒙恬不保,自己也恐被始皇帝疑忌,甚至廢除其太子之位。
這裡要說的是,比起始皇帝嬴政,太子扶蘇是崇德仁義之人——對贏政大肆修建宮殿、徵用民夫充邊、頒佈種種嚴律苛政持反對意見,始皇帝“焚書坑儒”之前,扶蘇曾仗義執言,多次勸諫——始皇帝盛怒之下,便令扶蘇監軍蒙恬,不得在朝中出現——如此許多天過去了,始終不見皇帝詔書,據從長安來的運糧官說:皇帝四處巡遊,臨東海,登泰山,求神祭天,到處留下彪炳個人功績的石碑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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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五月初,青草開始大規模返青,發暖的春風然讓人心神迷醉。河套之外,漠煙沉沉,極目東方,天地一片混濁。太陽昇起不久,東邊的河道一側,忽然來了一批快馬,領頭的是一位將軍,馳到城門前,衝著城上的軍士大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