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這一試,很快就有定論,到時候好訊息第一個告知你。”
說完,慢慢悠悠從我身邊走過,悠然自得的很,擦肩一刻,他側了一下眼,不屑的轉過頭,邊走便吩咐雲景“別怠慢了永暨小夫人,他要見誰就讓他見好了,這樣才是待客之道。”
等平陽侯從來路回去,雲景走到我面前“走吧,你不是要見王狗兒嗎?這就帶你去見。”
從側門出來之後有往裡伸入了不少,地道里冷嗖嗖的讓人感覺周身冰涼,明明沒有風吹過來,可我卻感覺涼意不斷滲入我的關節骨縫當中,陰寒的很。
雲景帶著我來到一扇門跟前,輕敲了敲,裡面有人開門,一股子黴臭味撲了出來,我趕緊伸手去掩住口鼻。
跟著雲景走到裡面,我看見了一副我這一輩子從沒看見過的情形。
那是一間鐵質的柵欄般圍成的監牢,裡面卻是一池的水,暗綠色發出黴臭味。一個人給綁在了唯一的一面牆上,□著上身,胸口以下浸在水裡。牢房裡面光亮的很,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我緩慢的從雲景身邊走了過去,直直朝牢房邊走了過去。
那裡面被綁在對面牆上的人正是王狗兒,整個人已經消瘦的不成人形了,渾身是傷,浸在水中的傷口還隱約能看見皮開肉綻之後被水泡的發白的脂肪。他歪著頭,無力的耷拉著,眼睛緊閉,嘴角腫著,血已經凝結成黑色,似乎已經有些時日了。
我扶著鐵欄慢慢蹲下身,眼眶酸脹,哽噎的喉嚨生疼,半晌才發出隱忍的聲音。
“王……狗兒……”
對面的人似乎有些反應,微微動了動眼皮,緩緩的睜了眼。那雙眼睛我此生難忘,沒有一個受刑的囚犯該有的死寂和恐懼,我看見他眼裡的一絲安撫的神情,他竟朝我笑了笑,艱難的喊出一句“小十”
淚水無聲劃過我的臉,我死死的握住鐵欄,睜大了眼看著對面的王狗兒,視線被無數次的模糊又清晰,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流了多少淚水。
“別哭,我沒事。”王狗兒的聲音很虛弱,似乎傳到我這邊來都有些困難,他微微笑,那笑容像是落在池中的一顆水滴,轉眼就再感受不到。
“沒……事”他明明想笑,可是已經再笑不出來,似乎正被疼痛折磨的扭曲了面容。
我親眼看見水池裡有白色的長長細細的蟲子朝著他遊了過去,像是正在叮咬他的身體。王狗兒不做聲,拼命的忍嘴唇已經被咬的失去血色。
“不要……”我伸手去撈,可是什麼都撈不到,眼見那些蟲子盯在王狗兒的身上,從白色變成紅色,一條,一條,他的胸前有許多條蟲子,駭人至極。
我發瘋的搖晃著鐵欄,可是鐵欄絲毫沒有動一動。王狗兒就在我眼前,那張臉讓我揪心的疼。
我再忍不住“嚯”的站起身,衝到雲景身前,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停的搖晃“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為什麼抓他,你放了他吧,我給你們做人質,我帶你們進地宮,只是求你們不要再把無辜的人都牽扯進來,可不可以?”
雲景面無表情,微微頷首看著已經有些歇斯底里的我,那眼光有過一絲的不忍。
“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鐲子是不是?我給,你放了他吧,在這麼下去他會被你們活活折磨死的,要找什麼東西衝著我來就好,不要再拿身邊無辜人開刀了,夠了,夠了……”
諾大的牢房裡只有我崩潰的聲音迴盪 ,雲景一直不說話,定定看著我,我哭得如此傷心,手掌傳開的疼痛感加劇直到麻木,漸慢的,手從雲景的胳膊上慢慢滑下,他的袖子上留下了我的血,黏貼在他黑色的袍子上面,在光的反射下發出眼裡的紫色光澤。
我頹坐在地,用手掩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哭聲久久迴盪在整個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