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裡外的義陽的人們被驚動起來,跑出了屋子,愕然地看到白日下的電閃火光,震驚地聽到遠遠傳來的雷聲,無措地感受到腳下傳來的振動,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兵部在實驗轟天雷麼?”
“還是天譴妖魔?”
“這個方向,總不會是金兵打來了吧。”
塵埃遮蔽了一切,無數法決聚整合了羅網下,沒有誰敢遁出神魂去感知。岑青只在嶽雷即將騰空應戰的剎那拉了他一把,隨後使出了領域“七尺”,噬魂槍苦苦護著二人僅僅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領域連同其中的人就被轟進了變得酥軟的地面。
就在這時,一道璀璨奪目的劍芒從岑青的身上陡然升起,他的髮簪斷裂,劍符瞬間化為飛灰,但那道劍芒直衝入上方的能量中,如湯沃雪,即便再炫麗的法術光芒也無法撼動它一絲一毫。
在這天地之間,此刻能與它爭輝的,只有頭頂上的朝陽。
第六十六章 劍破萬法
前一日被張鈺等人趕走,張錚也不怎麼在意,遊遊逛逛地帶著金毛狗出了楊家莊,回到義陽後沒怎麼費力就碰到了張泉一行人,便拉著對方尋了個客棧住下,順便叫小二去任性樓裡沽些好酒,吩咐後廚炒些時令菜蔬,一邊喝酒一邊談起了岑青。
其實張錚本人對於岑青並沒有太多惡感。
雖然對方毀了他一張護身靈符,又用請帖坑了他一把,但他家大業大心也大,故而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聽到張泉等人被坑得苦哈哈的故事,倒是有些旁觀看戲的惡趣味。
“人,我已經見過了,是隻沒什麼妖氣的妖,散仙門下,連我龍虎山也得賣幾分薄面,你們就不用費力追捕了。”張錚給張泉斟了一杯酒,雙手遞過去,“這事兒本來該我管的,結果沒管好,兄弟給你陪個不是。”
“大人言重了。”
張泉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施禮,恭恭敬敬地接過來,也不敢喝,只擺放在面前。
雖然兩人都姓張,但論官位,張錚是禮部左僕射,正三品張泉是刑部提舉,從六品。論身家,張錚出身千年世家,還是正一教門下行走,未來很可能要接替天師一職,前途無量而張泉不過是小門小戶,仵作出身,幸而有上頭提點,這才做了官,然而無論當初在提刑司還是如今的緝捕司,都是受累不討好的行當。
張錚之前並不認識張泉,他因為龍虎山多年前的舊事來到岳陽,恰好與張泉所辦案子有些枝葉重合,聽到對方同樣姓張,年紀又相仿,原本生出些結交的想法,只是事了急於回山交差,沒有繼續多談。原以為就此錯過,結果回山後不幾日又收到傳書,說是岳陽之事還有修士參與其中,他這才自告奮勇地追到了義陽,重新見到了張泉。
而今他起意結交,卻聽張泉口稱他為大人,接過酒又不肯喝,只道對方是在意地位尊卑,隱約覺得對方有些酸腐,心中便頗為掃興,隨意聊了幾句找了個藉口起身告辭,卻不知張泉業已恨上了岑青,無論如何非要出一口胸中惡氣不可。
張錚在街上溜達了幾圈,頗感無聊,仔細想想,這方圓幾十裡自己認識的人裡大約只有那岑青還算有趣一些,只可惜在修行方面腦袋略有貴恙,三言兩語就被宗師拉去打靶了,不知道回來後還能剩幾口氣。
龍虎山門規嚴謹,他又不能去任性樓任性一番,只得重新尋了個客棧湊合一晚,一夜之間幾乎都在考慮要不要插手金國的妖魔之事,如果不能忽悠著岑青同行,心中便覺得是被她利用,始終疙疙瘩瘩地不怎麼自在。
快到天明的時候,他才合衣睡下,結果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感覺地下震動傳來,剛剛驚起,便聽見東南方向雷鳴之聲遙遙傳來,分明就是符籙和道法的響動。
人道法令籠罩之下,居然還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