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問我電腦公司的活兒進展如何,我說下午就去籤合同,拿出合同讓周舟過目。周舟看了覺得沒什麼大問題,只補充了一點,如果合作因一方中止,對方的損失由該方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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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列印了兩份合同拿去電腦公司簽字,那個女的把我帶進一間會議室,看過合同,沒有異議,然後向我暗示,快過年了,她手頭緊,需要點兒過年費,還說現在這個活兒很多公司搶著做,而且報價比我低,她交給我做承受了很多壓力。我身上正好帶著現金,為了不失去這個掙錢的機會,就先支付了她的好處費。我當然沒有這麼簡單就把錢給她,而是讓她寫了一個收條,說是我已經為畫冊的設計墊付了六千塊錢,並讓她署名。
給了錢,我讓她把合同簽了,她拿著合同去找經理簽字。過了一會兒回來說,經理正在開會,不知道幾點開完,我如果有事兒,就先回去,等經理開完會簽了字,她把合同快遞給我。我說行,然後特意叮囑她,合同
簽了字後,抓緊把兩萬塊預付金給我。
到了晚上,依然沒有等到合同。我打電話問怎麼回事兒,她說等到七點半,經理的會還沒開完,實在餓得難受,她就回家了,並保證明天一定找到經理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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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收到合同,上面有總經理的簽字和公章。我問錢什麼時候能打過來,她說很快,合同蓋完章,送到了財務部,財務人員一個工作日內就把錢匯到我的卡上。
晚上吃過飯,我下樓去查錢。一個人幾乎和我同時到達取款機,前面有很多人在排隊等候,我搶先一步,排在隊尾,他不甘心排在我後面,便站在一旁。輪到我的時候,他卻搶在我前面。
我一把抓住他:“哪兒的你,後面排隊去!”
他一回頭:“你又不是沒看見,我一直就站那兒。”
“你排隊了嗎?隊伍在這兒,你站哪兒了,不知道還以為你往那兒一站是要飯的。”我說。
“怎麼說話呢你?”那人瞪大眼睛。
“我就這麼說!”我把他推開,走到取款機前。
他擠了上來,擋住插卡口。
“把手拿開!”我說。
“不拿!”他像個無賴。
“拿開!”我一把打掉他的手。
“你他媽幹什麼!”他推搡了我一把。
我和他動起手來。畢業這麼久了,除了在電腦遊戲裡打過架,別的時候我還真沒和人動過手。我一是覺得有必要活動活動筋骨,已經很久沒有運動了,二是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三次查錢了,前兩次錢都沒有到賬,三是
這孫子長得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的模樣,所以,我沒有理由不動手。
我身高佔優勢,他體重不吃虧,幾個回合過後,沒分出高低。其實一場架的前幾下就能決出勝負,但因為我好久不打了,忘了該從何下手,就像面對一道高中數學題,雖然曾經做過一百遍,當時閉著眼睛都知道分哪
幾步解題,但時間久了,便忘得一乾二淨。我想先停下來回憶一番,以前遇到這種場合時拳腳是如何運動的,但我知道顏良就是因為走神兒,被關雲長一刀砍了,要不誰死還不一定,所以我要百分百集中精力,以防被突襲。
兩個大男人像雕塑一樣,互相揪著衣服,沒有激烈的肢體語言,嘴裡也沒有髒字冒出,這樣的架勢並不好看。潑婦打架還連抓帶撓,罵罵咧咧呢(老孃們A給老孃們B一個嘴巴,一定要再罵上一句:媽了個×的,才算一次完整的進攻。那句髒話,不僅起到類似解放軍向敵人陣地衝鋒時喊的“衝啊”鼓舞自己的作用,還起到加深捱打者皮肉疼痛的功效,少了這句話,被打者只是臉疼,有了這句話,被打者的臉就是火辣辣地疼)。於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動了幾下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