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細細給她晾頭髮,也告訴她母親的喜好,可惜她的衣櫃裡找不到一件旗袍,洋裝也沒有,最後,穿了白色長褲,白色襯衣,外罩一件嫩黃針織套衫,很是秀麗乖巧,像是清晨裡,窗臺下那一朵初綻的小雛菊。
他將她端詳了半晌,忽道:“當初送你的翡翠帶來了麼?”她隨即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在船上送她的那一塊,幾乎算得上定情信物,自然是隨身帶著,很快在妝鏡臺下面的抽屜裡找出來,他幫她戴上,掛在罩衫外,瑩瑩翠綠襯著嫩黃衣衫,確也好看。
大帥府她不是第一次來,心情卻是截然不同,下車後,她深深吸一口氣,他留意到了,扭頭看她,她吐了吐小舌頭,淺笑,“有點緊張。”她坦白的樣子讓他又愛又憐,也不顧周圍有人,低頭在她額前落下吻,“一切有我。”
門外看起來宏偉莊嚴的大帥府,果然是一片深宅大院,所有的房屋陳設,均透有濃濃的前朝氣息。蕭佑城執了代黎的手,走了許久,方才踏進一重院落,穿過甬道,正房堂屋外侯有兩名少女,一色的灰布衣藍緞小坎肩,曲膝喚了聲“少帥”,竟似舊時規矩。
走進正室,早有一名丫鬟打起東面廂房的門簾子,恭聲道:“夫人,少帥來了。”
代黎跟著蕭佑城走進廂房,只見靠窗臥榻之上,端坐一名雍容婦人,看那模樣,恍若還不到四旬年紀,發盤起,以一根八寶刻絲銀簪束成髻,穿一件灰綠提花團壽緞袍,斜襟與衣袖裙襬皆繡有青花靈芝紋,那衣裳,旗袍非旗袍,旗裝非旗裝,大約是改良的款式。
代黎想起昨夜,蕭佑城對她講起自己的母親。。。。。。他的外祖父是前朝親王,母親又是正室嫡出,一出生便受有封號,頗受皇寵。他的父親出身戎馬,如今能握有北方二十一省,當年很是得了這位夫人的幫助,因此格外敬重。
想到要拜見這樣一位未來婆婆,代黎不免就有些緊張,如今見了面,反倒是鎮定下來,大方喚了聲“伯母”,一旁的老婦人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禮物。
其實蕭佑城受傷時,代黎曾在醫院裡見過蕭夫人,只是當時那樣的情況,彼此都不曾留意對方。蕭夫人不動聲色,將代黎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看到她胸前那塊翡翠時,面色略有鬆動。
蕭佑城擁著代黎,在東邊一溜鋪紫氈紅木椅上坐了,在母親面前也絲毫不掩親暱。丫鬟奉上茶果點心,代黎道了聲謝,那少女竟是一驚,手下微顫,很快斂了情緒,垂頭退出門去。
蕭夫人輕輕咳了一聲,老婦人忙遞上茶碗,蕭夫人將茶碗端在手裡,不緊不慢拿瓷蓋去撥弄茶葉,蕭佑城笑道:“母親,黎知道您愛喝烏龍茶,特意送了您頂級的鐵觀音。”
蕭夫人將茶碗擱上榻邊的雕花小几,方才道:“代小姐費心了。”
代黎始終含著笑,“伯母客氣了,叫我代黎就可以了。”語氣很是誠摯恭敬。
蕭夫人不說話,蕭佑城又道:“母親,我們想盡快結婚。”
蕭夫人笑了笑,對蕭佑城道:“去書房瞧瞧你父親。”
蕭佑城微一挑眉,未動。蕭夫人又笑:“我想與代小姐單獨聊聊。”卻是看向代黎。
代黎悄悄拍了拍蕭佑城的手,蕭佑城輕輕緊了緊代黎的肩,邊起身邊開口,似玩笑道:“您可不能為難她!”
蕭佑城剛剛步出廂房,蕭夫人即斂了笑意,盯看代黎胸前那塊翡翠,開口:“代小姐,我能看看你的項鍊嗎?”代黎早覺出異樣,依言將翡翠取下,蕭夫人拿在手裡,端看了許久,彷彿自言自語,“這塊瀉雨翠,是當年敬瑞皇后的心愛之物,後由我母族所得,一直傳承下來。。。。。。佑城從美國回來後,說是將它弄丟了。。。。。。原來一早就送給了代小姐。。。。。。”
代黎只知道這塊翡翠價值不菲,卻不想竟是傳家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