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住在大觀園裡頭,就在迎春昔日住著的綴錦樓裡,身邊跟了個小丫鬟服侍著,賈母放下話來,等過了家孝,才許賈璉正式納她。既然她在園子裡頭住著,為了自己著想,就更不願意賈赦與賈母鬧翻。畢竟,她是賈母一手保下的,若是因了這事,賈母也與賈璉離了心,將她給忘了,她的前途可知?璉二奶奶孃家如今正得勢呢!
只是現如今這場子,實在沒她說話的地方,甚至她連站在那個祠堂的資格都沒有。
賈璉心裡一動,想起鳳姐曾提過金陵的祖墳田產。那日裡可卿去世,鳳姐與她素來交好,夢裡竟夢見了可卿與她說:“咱們家如今是烈火烹油,鮮著錦之,只是盛宴必散,水滿則溢,倒是要將祖塋附近多置田莊房舍地畝,以備祭祀、供給之費皆出自此處,將家塾亦設於此。”鳳姐聽了可卿之言,當真在金陵祖墳那兒置辦了不少田產,不覺給賈珍使了個眼色。
賈珍素來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主兒,賈政愛清高,與他自然玩不到一塊,倒是賈赦賈璉父子兩個,一樣的荒唐無禮,很是相熟,他自然也樂意成全賈璉這點心思,分田產的時候留了個心眼,給賈璉先選。
賈母原本眯著的眼睛,聽了賈璉要的,倒是睜開了不少,她仔仔細細打量了璉兒一會兒,才緩聲道:“好。”
這些田產,連官也不入的。便敗落下來,子孫回家讀書務農,也有個退步。只是賈璉身為長房長孫,將來也是要襲爵的,這祭祀之事本就該是他們負責,他要這個,也是情理之中,便是她也不能明著拒絕。
這下賈璉才念起鳳姐的好來。只是又捨不得尤二姐溫柔小意,卻又離不得鳳姐能幹大方,真真是兩難了。
榮國府分家,在他們自家來看是大事,折騰了好幾天,只是在別人家看來,不過是京裡的一樁笑聞:“那個榮國府,果真是荒唐!”
靖遠侯府倒是也聽到了一些傳聞――誰讓林沫就在戶部當差,他嗤笑了一聲:“熹哥明年趕考,最好別留在京裡,趕緊外放了,不拘去哪裡,不然這個岳家可有他好受。不過他這人就是這脾氣,只怕只認歐陽家做岳家,倒也不用擔心會被佔便宜。”
“二姐姐性子好,哥哥倒不必擔心遂承。”黛玉道,口氣卻是蔫蔫的,顯然沒想到榮國府那兒有次變故。自古以來,樹倒猢猻散,從來都是從樹裡頭開始自己亂的,往常聽丫頭們說胡話,說榮國府竟然會自己抄自己的家,除了暗自慶幸自己早離了那兒不用受此屈辱外,更多的是心裡嘆息,外祖母家鮮花鼎盛之期約莫要過去了。
林沫道:“我擔心遂承做什麼?這小子叫他老子給寵壞了,除了唸書還成,我不愛他那個脾性。倒是要擔心二表妹會不會被這個小子欺負呢。她那個性子。”見黛玉興致還是不高,便推了推她道,“一會兒澈兒該回來了,問問他給你帶什麼好玩的沒有。”
林澈與黛玉年歲相仿,他初來京裡的時候,因為受榮國府的連累很是遷怒了一番黛玉,怕她要連累了自己哥哥,只是後來一番推心置腹,倒讓他明白了姐姐是個鍾靈毓秀的女孩兒,一派菩薩心腸,故而兩人相處極好,林澈每每歸來,倒經常去燕子塢坐坐,給黛玉看看身子,開幾個藥膳的方子,給她講講故事,買些外面的泥人風車之類的小玩意兒。黛玉自己出不得門,覺得弟弟講得那些分外得新奇,姐弟二人倒是愈發地親近了。
於是便笑道:“三弟這麼冷的天出門,我倒是不敢勞累他,先去看看廚房給他煲得湯好了沒,一會兒他回來好暖暖身子。哥哥也喝一碗?”
林沫欣然應允。
靜嫻與容熹、迎春都不大熟,故而也不過當個媒人的名頭,只是她身懷有孕,倒是不便親自去觀禮,叫了自己身邊的崔嬤嬤去了,又囑咐黛玉:“你如今也是待嫁,她們府裡頭什麼人都有,還有個混世魔王,你倒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