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山一愣,沒想到邱琳如此大膽的當面質疑。他當然很清楚。他第一次就發現單則成對邱琳有特別的興趣,這也正是他想利用的——還有什麼關係比男女關係更牢靠?哪怕就是玩玩曖昧,單則成對邱琳的異性相吸已經給了陳啟山很多機會。
陳啟山想一想,決定對邱琳多少說些實話:“任務是死的,做法是活的。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黑白分明的。太拘泥於手段,最後受損失的還不是自己?至於犧牲什麼,看你怎麼看。如果沒有實質上的損失,只是吃吃飯喝喝茶,你又損失了什麼呢?這個世界上,誰做事不需要一點額外的人格魅力?”
邱琳聽出來這是陳啟山的真心話。
這是個機會主義者和實利主義者的宣言。
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笑一笑:“好吧。如果你這麼希望。”
邱琳想,如今和老公佔用上班時間吃飯又可以報銷,還算工作,這真是個腐敗的社會。
36
36、揭露 。。。
“La Mer 豔海”俱樂部隱秘的包間深處,依然高朋滿座。
陳啟山微笑著送一位官員和一位美女走入房間,他也特意擁著一位美女走入隔壁的一間。
美女小心幫陳啟山脫下西服和領帶,柔聲說:“先生要做個SPA嗎?”
陳啟山一邊扯下領帶,一邊向臥室走去,只是含糊的搖搖頭。
他一頭栽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美女跟了過去,不再說什麼。她只是小心替他脫下皮鞋,然後幫他按摩。
靜靜的過了很久,陳啟山才含糊的說了一句:“謝謝……晶晶”
晶晶低聲說:“我去拿茶。”
陳啟山沒有再理她。
晶晶很感慨。她在這裡兼職這麼久,陳啟山似乎對她青眼有加。他每次帶人來這裡,都會預約,每次都點名要她陪。有時候客人需要帶人開房,陳啟山就會點她的臺。
但是,陳啟山從來不碰她。
每次關上門,他總是一副累得筋疲力盡的樣子,靜靜躺著,閉目養神。
第一次開房時,她盡力想取悅他。他不主動時,她以為他喜歡省事的服務,於是主動奉上,卻被他推開。
當時他說:“別碰我。”
這三個字基本就是他花了每個鍾鉅額出臺費後獲得的服務。
晶晶卻因此而迷戀上他。
她見過太多急色的男人,只有他,像一隻愛惜羽毛的白天鵝。
尤其在陪那些形形色色的客人喝酒應酬的時候,偶爾會有某一個瞬間,他的臉上滑過一絲奇怪的表情。那種表情,有種落寞,有種自戀,有種委屈。
像一隻白天鵝,不得不在遷徙的路上,落腳在一個爛泥塘,只得獨立一隻腳,盡力少接觸一些髒汙。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他這種繁華落盡的寂寞感覺,給了她靈感,讓她寫了一篇論文。導師非常讚賞。
中文系的女生,除了錢,更渴望某種感覺。
她對他一無所知,這種男歡女愛的場所,無人說真話。就如同她的真名和身份,也是謎題。
恰恰是這種不可知,讓他顯得更加神秘和憂鬱。
不知不覺中,晶晶渴望見到他。她知道自己動了真心。
她用心思想著如何給他更舒適安靜的環境,讓他好好休息。
這是件奇怪的事——男人在這種地方居然會休息。
但是他確實如此。
有一次,她忍不住問,既然不需要女人,為什麼要帶她出臺?
陳啟山解釋:“大家一起上賊船,客人才會放心去享受。”
她倒了一杯茶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