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苦憂勞,以求自活,甚為痴也。”那人因此而悟了佛理。
這故事印宏也曾聽過,以前只覺有趣,並未領略其中妙諦。而今重聽,忽然如有所觸,只聽得無住講道:“我嵩山少林,建寺已歷一千三百餘年,歷代勤勞,始有了今日的規模。但也正因此,有些人便因為經過艱難,少有所得,便以為足。’我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其實少林的規模。比起達摩祖師所傳的經文至理,正等如那人所獲的‘衣食’與那‘無價寶珠’之比,若‘只求自活’‘勤苦憂勞’那便‘墮入下乘’了。你們將來舍了基業,到處流浪之時,應該記著你們本來有一顆‘無價寶珠’不要只因衣食之故,而墮絮沾泥,那才是我佛門弟子。”講完之後十二高僧和印宏和尚都流下淚來。
無住禪師道:“請甘大俠來。”印宏上前參謁,無住禪師道:“你不必說了。”過了一陣,知客僧陪甘鳳池進來,無住禪師拱手道:“甘大俠義薄雲天,遠來報訊,我們少林寺僧無不感激。”甘鳳池急忙還禮,道:“本無大師一代宗師,竟遭暗害,鳳池身在杭州,不能分難,慚愧無比。”無住禪師道:“梟雄當道,人力難挽浩劫,本無師兄雖死,事情只恐還未了呢!”甘鳳池默然不語。無住道:“允禎與年羹堯都出自少林,允禎若登大寶,有年羹堯助惡,那就是少林的大劫到了。”甘鳳池道:“以禪師大力,難道沒有挽回的餘地嗎?”無住道:“除非換了滄桑,否則這場浩劫必免不了。”甘鳳池想道:“反了吧!”見無住禪師雙眸炯炯,眺望遠方,知他正在沉思,不敢言語,過了半晌,無住禪師嘆口氣道:“明日起少林寺僧便要漸漸疏散了,我想在福建的莆田和廣東的南海再建根基,將來只怕還有要仰仗甘大俠之處。”甘鳳池道:“禪師若有所需,只管吩咐。”
甘鳳池等在少林寺住了幾日,見少林寺忙於搬遷,便即告辭。下山之後,呂四娘道:“我聞得弘法大師說,曾靜已到北京。”白泰官道:“反正我們已到河南,何不上京一趟。”曾靜是呂留良的得意生,幾十年來僕僕風塵,密謀復國,和嚴洪逵沈在寬等,都是忘年之交。甘鳳池道:“我和關東四俠,也有來年在京相見之約,去就去吧,不過大家要小心一點。”甘鳳池煉有易容丹,當下替各人化裝,易了容貌,逕赴京華。
秋去冬來,時移序換,到了京城,已是仲冬季節,鵝毛似的雪花下得正緊。眾人進了城門,忽見一隊喇嘛,排著儀仗,向皇宮那方進發。眾人躲在一間店鋪的簷下,聽得店中的人閒談道:“聽說老皇帝得病,特地從西藏請這班大喇嘛來替皇上唸經攘解,你看那派頭多大。”呂四娘心念一動,卻不言語,等喇嘛過後,悄悄的對甘鳳池道:“我們來得適時,也許會看到允禎那廝登位的大典呢!”甘風池道:“我聽得江湖上的朋友傳言,康熙的十幾個皇子暗地裡都在勾心鬥角,爭奪皇位,未必見得就是允禎登位。”呂四娘道:“允禎處心積慮已久,結納的奇人異士最多,其他皇子不是他的對熟醯”甘鳳池笑道:“管他是誰登位,對我們漢人都沒好處,何必費心猜它。”
甘鳳池雖然未到過北京,但他交遊廣闊,在北京也有很多朋友,聞得他來,許多人都邀他到家中居住,甘鳳池一一推辭,在旅舍住了兩日。呂四娘道:“我們雖變了容貌,旅舍究非長住之地。”甘鳳地笑道:“我算好還有一個人要來請我們。”呂四娘問他是誰,甘鳳池笑道:“說你也不知道。不過這人的師傅你倒見過。”呂四娘知他有心賣個關子,一笑不問。果然到了第三天,店小二進來稟道:“唐爺,有一和尚帶了捐冊來指名要向你化緣!”
甘鳳池道:“好,請他進來。”店小二好生奇怪,道:“我還以為他是瞎撞,原來果然和客官相識。”過了片刻,引進了一個和尚,面容清瘦,看來約有五十歲左右。甘鳳池掩了房門,哈哈笑道:“我還以為是空明和尚,原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