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四娘伸手與他一握,尚莊主突覺手腕痠麻,始知呂四娘功夫還在甘鳳池之上。三人中唐曉瀾最為壯健英俊,尚莊主不敢再試,急忙肅請三人就座。
甘鳳池道:“聽說莊主做壽,我們兄弟三人,特來叨擾。”唐曉瀾莫名其妙,心想:甘大俠怎麼知道這個老頭做壽?誰知這又是幫會的黑話。甘鳳池一路行來,見了十多處幫會的暗記,默察情形,料想這裡的主人,必然是一個大幫會的頭子,可能就在最近,要邀請各幫會的人來這裡秘密聚會。這種聚會,稱為“做壽”,所以甘鳳池出言試撞。果然一撞便對,尚莊主哈哈笑道:“三位高賢;惠然肯來,真是增光不少,只是還有幾天,才是壽期,要委屈三位高賢在舍下小住了!”
甘鳳池道:“既然如此,那只有叨擾了。”當下請教姓名,甘鳳池化名唐龍,呂四娘化名李雙雙,唐曉瀾化名馮堯。尚莊主問道:“三位在哪裡開山立櫃?”甘鳳池道:“流水行雲,沒個定處。”尚往主又道:“那麼三位是上線掛牌的了?”甘鳳池又笑道:“不歸標,不立櫃,有花賞花,有酒喝酒,五湖四海皆朋友。”兩人用江湖‘唇典’(暗語)問答,聽得唐曉瀾益發茫然,原來尚莊主驚疑不定,一再試探,先問他是不是佔據山頭的寨主或者開香堂的大哥,甘鳳池說不是,於是尚莊主又問他們是不是獨行大盜(上線掛牌意即在江湖流竄,四出劫掠。)甘鳳池又說不是,而且說明他們和黑白兩道都沒牽連(不歸標),但在江湖上卻到處都有朋友。這樣的身份非同小可,不是前輩高人就是成名俠客,饒是尚莊主見多識廣,也自捉摸不定。他把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在心中暗數,想來想去,都沒有像他們那樣年青的人。尚莊主無法,只好以上賓之禮相待,叫莊丁帶他們到客房安歇。尚莊主心想,韓老怪不是今晚,便是明天,就要來到。他一定會看出這三個人的來歷。
三人進了客房,呂四娘悄悄問道:“七哥一向深沉不露,何以這回自表身份。”甘鳳池道:“這個尚莊主定是幫會的首領無疑。我們平白闖來,若非稍為炫露一下,他那裡肯招待,我們既非幫會中人,那就只好假託江湖遊狹的身份了。”其實,甘鳳池正是當時江湖上聲名最大的一位遊俠,根本不是“假託”。也正因此,尚莊主怎樣也不敢想到甘鳳池就是他。
歇了一陣,尚莊主遣人送來晚飯,極為豐盛,呂四娘猶有疑慮,甘鳳池笑道:“他摸不透我們的道路,豈敢暗算?”大碗酒大塊肉的吃了,莊丁進來收拾,說道:“莊主向三位請安,請怨他不來陪客了。”甘鳳池道:“莊主有事,不必客氣。”
這晚三人同室,到了午夜,甘鳳池道:“八妹,你出去探它一探,看這個山莊,有什麼古怪?”獨臂神尼門下,以呂四孃的輕功最高,甘鳳池自愧不如,所以叫她去探。呂四娘走近視窗,只見窗外黑影幢幢,低聲說道:“七哥,外面有人監視。”甘鳳池道:“我有辦法引開他們。”伸出中指,在窗中對面的牆上一插,登時插穿了一個小洞,隨手在牆角撿起一片竹片,伸入洞中,攪了一會,說道:“行了”從百室囊中取出一顆彈子,雙指挾著,對著洞口一彈,只聽得嗤的一聲,彈子飛出外面。隨後便聽到有輕微的腳步奔跑聲音,呂四娘何等聰明。知道這是甘鳳池聲東擊西之計,衣襟一撩,穿窗飛出!外面的看守,聽得彈子聲響,以為有夜行人來,“投石問路”,群向彈子落處奔去。到回過頭時,呂四娘已飛掠過兩間屋面,躲在假山之後了。
這座尚莊主的花園,佔地甚廣,佈置不俗,只見四面假山玲瓏,遊廊曲折,中間還有一座高聳的碉樓。呂四娘暗暗稱奇:這地方好像來過似的?想了一陣,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裡的園林佈置,竟是模仿魚殼在田橫島千文巖上所建那座別墅的格局,雖然沒有魚殼別墅的雄偉和險峻,但也頒為可觀。呂四娘躲在假山背後,四顧無人,正想躍出,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