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腳步聲響,只見四個女郎,提著紗燈,聯抉走過。其中一個少女道:“郡主脾氣好大,看她那樣百媚千嬌,誰也料不到她武功那麼高明。”又一個少女道:“是呀,昨天她不肯吃飯,孟塞主去勸她,不知說了些什麼,她一巴掌便打過來,孟塞主急忙閃開,她一掌便把檀木桌子打壞了。”又一個少女道:“後來是莊主進去說好說壞,她才肯吃。”第四個少女道:“聽說孟塞主武功本在我們莊主之上,乃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倒很忍得。”第一個少女道:“是郡主嘛!他怎麼也得忍著。”呂四娘伏地聽聲,四個女郎漸走漸遠,聲音越來越弱,呂四娘甚為奇怪:那裡來的郡主?難道一個幫會首領,還敢把王爺的小姐劫了?好奇心起,一掠而出,輕飄飄的躡在那四個女郎身後,呂四娘輕功已經極峰,真有登萍渡水之能,飛絮無聲之妙,跟在那四個女郎身後,她們竟自半點不知。
跟了一陣,又聽得一位女郎說道:“大後天是我們幫中的櫃祖開幫大典,不知大王來不來?”另一奇+書*網位少女道:“她女兒在這裡,總會來吧?”又一名少女道:“我聽少主說大王忙著呢,未必分得出身。”先頭那名少女道:“少主倒和你很要好,時時和你說體己話兒呢。”那名少女“呸”了一聲,又說說笑笑,過一陣,先頭那少女又道:“你們說郡主脾氣壞,我卻說她好。昨天我服侍她梳頭,她執著我的手問長問短,就像我的姐姐一般。”先頭那少女又道:“聽說是大王不准她嫁人,所以她才逃出來。”其餘三名少女吱吱喳喳的問道:“真的,你怎知道?”“她不害羞嗎?怎麼鬧著要嫁人?”“嫁不到合意的人,難怪脾氣壞了。”一人一句,聽得呂四娘暗暗好笑。
四個女郎繞過假山亭臺,曲曲折折走到園子西角,只見一座三層樓宇,樓角掛著十幾盞垂穗八角風燈,第三層樓上窗門開啟,燈光照壁,依稀看見一個少女的背影,竟似熟人,但卻想不起是誰。呂四娘正想抄小徑搶過四個女郎前頭,飛身上樓。樓上燈光忽滅,園子轉角處,驀然走出兩個人。四個女郎垂手肅立,呂四娘急忙閃進花樹叢中。斜眼偷窺,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這兩個人一個是尚莊主,一個竟是天葉散人的師兄韓重山。只聽得尚莊主道:“你今晚就要趕去嗎,明天再走成不成?今天來了三個小子,口氣極大,我想請你替我摸摸他們的海底!”
呂四娘更是吃驚,心想,這韓重山武功超卓,暗器尤其厲害。而且若只是他一人也還罷了,只怕了因那一班人也和他同來,正思量間,只聽得韓重山道:“我的老伴等著我呢,大後天我一定趕來替你祝壽便是。至於你說的那三個小子,等下我去瞧他們一瞧,倘若真是成名人物,我總不至於不認識的。”尚莊主道:“好,我先看看郡主,她這兩天脾氣可大呢!”韓重山哼了一聲,道:“這賤丫頭!”和尚莊主上樓,呂四娘急忙一閃,展開絕頂輕功,奔回客舍。
甘唐二人等得正在心焦,窗門一動,呂四娘如飛鳥般掠進,向甘鳳池低聲笑道:“我學了你那手功夫,將到客舍,就隨便用一粒小石子,引他們走開了。他們今晚要受兩場虛驚。”甘鳳池道:“你探出什麼沒有?”呂四娘道:“明天再和你說,等下韓重山那怪物要來看我們,我們裝睡。”客房很大,三床並列,甘鳳池睡在中間,過了一陣,忽聽得有敲門之聲,甘鳳池故意等了一會,這才作出給驚醒之狀,開了房門,韓重山和尚莊主站在門口,尚莊主道:“剛才有夜行人探莊,三位可受驚了?”甘鳳池道聲“慚愧”,說道:“我們睡得太熟,一點也聽不出來。”尚莊主道:“我就怕驚了貴客,不好意思。”隨著介紹韓重山給三人相見,韓重山雙眸炯炯看了一陣,呂四娘和唐曉瀾雖然都會過韓重山,可是現在變了顏容,呂四娘又改了男裝。在暗淡燈光之下,又適值韓重山心中有事,竟看不出來。
寒喧幾句,韓重山道聲“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