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落魄地被帶到了御醫院,卻是猛地回過神,“李總管,替我去對三弟說一聲,說是太子還有吩咐,我晚些回去。”
李總管點了下頭,便命下人去吩咐,等著太醫替傅墨雲上藥。
太醫眯著眼睛看了看傷口,這一下可不是玩鬧,把人砸傻了都說不準,“傅公子,你忍一下。”
傅墨雲點了下頭,便由著太醫清理傷口上藥,眼神空落落的,讓人有些慎得慌。
他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如何告別總管和御醫,只是回過神,便已走在了出宮的路上。
高聳的紅牆,飛起的金簷,巍峨而又讓人敬畏。
漸漸西下陽光逐漸隱退於華美的宮殿之後,流露出一絲難以言語的寂寥。
古人常言,伴君如伴虎。卻怎料,這虎子比之更烈。
傅墨雲暗自搖了搖頭,加快腳步離開。
出了宮殿,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現如今回府,眾人應該都在膳廳之中,噓寒問暖怕是少不了,再加之父親極力阻止自己去當太子的伴讀,如今一來,怕是拼著丟了烏紗帽也要讓自己回府待著了。
傅墨雲嘆了口氣,漫無目的地在朱雀大街上走著,看著華燈初上的街道,聽著孩童們無憂的笑聲,不知不覺中竟是起了喝酒的念頭。
腳步一頓便轉了個方向,似是去尋什麼人。
傅墨雲沿著城牆根走了沒多少路,便來到了目的地,佔地面積極大的家宅忽的展現在眼前。
傅墨雲苦笑了一下,打算讓侍從通告一下,卻沒想到侍從看見是傅墨雲倒是很熟絡地問候了聲,“見過傅公子。項少爺今日不在府中。”
“他去哪了?”傅墨雲點了下頭,便順口問了一句。
“似是去了教坊司。”侍從也不確定他家少爺哪去,只能猜個大概,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傅墨雲深吸了一口氣,又想到太子就是因著自己去教坊司與二皇子見了面,才大發雷霆,心裡的鬱氣更是濃了起來。
教坊司,教坊司,真是自己的魔障!
對著侍從點了下頭,傅墨雲就大步往教坊司走去。
就像桐月汐說的一般,他的確算是個木頭疙瘩,能夠說的上話的,也就幾人。
項之恆就是其中一人。
與傅墨雲不同,項之恆是個非常外向的人,尤其在哄女孩子歡心這方面。再加上項家雖然無人從官,卻因著其原本落末貴族的身份以及吸金的手段,眾人倒也不願得罪,畢竟誰願意與錢過不去。所以項之恆便成了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之人,遊走與達官貴人,商賈文客之間,當真也是神奇。
“傅公子,今個兒怎麼一個人來?”楚越看見狼狽的傅墨雲似笑非笑,而且他平時來教坊司也基本是公務在身,極少會一個人過來,莫非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傅墨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撩開礙眼的薄紗,直直地走了進去,“項公子呢?”
“在雪月那。”楚越放低了聲音,臉上的笑意更濃。
說來也是巧,上午傅墨雲來找雪月,五十兩小半柱香之事不知道被誰得知了去,竟是傳到了項之恆耳朵裡。唯恐天下不亂的項之恆到了晚上便揣著足夠的銀子衝到了教坊司,極為豪爽地一擲千金。當然,這些事他做得可是極為隱秘,並且囑咐自己,這件事除了傅墨雲,誰都不準告訴。
也不知道是桐月汐的原因,還是項之恆去找桐月汐的原因,傅墨雲似乎覺得自己氣息更不順了一些,也顧不上和楚越客套,不耐煩地往桐月汐居住的屋子走去。
楚越站在原地,低低一笑,轉身回了自己會客的屋子。剩下的人自然有鵑姐來招呼。
從主樓走出去,便是混跡在花海之中的羊腸小道,筆直走去便是桐月汐所在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