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裡見過這個?
同歸於盡的這一幕極具震撼效果,讓每一個成年人都熱血沸騰。
孩子們都填上去了,大人還怕什麼?
都打成這個樣子了,退一步也是死,總不能讓孩子們用生命來保護大人吧。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端槍,射!」到了這個時候,大夥兒反而不怕了。何鈞力的兄長眼角都掛著淚珠子呢,大聲呼喊著和站立成一排的火銃兵開槍射擊。
隨著密集的火銃擊發聲,那些戰鬥力頗為不俗的韃子兵立刻就被放翻一片。
大夥也就明白了,手裡的傢伙不是燒火棍,同樣是吃人血奪人命的大殺器。
「再放……」還不等話音落下,哥哥已經被利箭射穿頸項。
何鈞力立刻上前,奪過兄長手中的火銃繼續指揮:「後排前進,開槍!」
如此輪番幾次之後,何鈞力也摸到了其中的門道。
其實用火銃殺敵和箍桶是一個道理,急躁不得,只要架好了大框,就要一塊一塊的按部就班的來就行,關鍵是不能亂了手腳。
接連幾次排放,都取得巨大戰果,火銃兵開始壓著韃子打,素來被視為救命力量的馬步營反而成了小跟班,只負責清理殘餘敵人。
「我是在箍桶,不是在打仗。」潛意識裡還把指揮排槍當成一種手藝的何鈞力很快進入狀態,就好像是在家裡鼓搗那些弧度不一的木板一樣,按部就班的發出一道道口令。
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在血火得才能夠得到淬鍊。
已經領會火銃精髓的民夫們雖然依舊有巨大傷亡,但每倒下一個立刻就有後面的上來,端起火銃繼續射擊。
其實很簡單,只要按照何鈞力的口令去做就可以,已經沒有人能夠再近到身前。
當火銃營行進到戰場正面的時候,無論是大夥的心理素質還是何鈞力的個人指揮,已經漸漸穩定下來。
只要保持這種秩序和擊發速度,韃子就很難近身。只要放倒了敵人,自然有馬步營收拾殘局和策應整個隊伍。
「火銃就是火銃,」儘管馬步營不算是真正的騎兵,可路丙寅和他的手下從來就把自己當成真正的騎兵,比那些步卒可更金貴一些的。現在見識了火銃營的殺敵效果之後,老路甚至想著要不要換成火銃營的營官過過癮。
「他孃的我就不是那塊料,」老路也有自知之明,真要是讓自己接手火銃營,帶著這些火銃兵稍微前沖多了那麼幾步,整個隊伍立刻就散了。
還是老老實實做自己的本分事情吧。
接到李四的命令之後,火銃兵在馬步營的掩護下,迅速調轉前進方向,在混亂的大戰場上做個九十度的大轉身。以火銃開路,在雙方犬牙交錯的混戰中開啟一條血衚衕。
僵持不下的混戰當中,忽然有幾百杆火銃的生力軍殺了進來,脆弱的攻守平衡立刻就被打破。
在何鈞力不緊不慢的的口令聲中,火銃營以微小代價橫穿一個又一個陣地,迅速增援庚字營。
在火銃營趟過之後,各個陣地立刻取得優勢和主動,紛紛發起反擊。
一個赴死軍的老兵早把叉子捅進敵人胸膛,奮力抵著韃子的身子前進,瘋狂的大喊著:「韃子去死,赴死軍才是天下第一,老子才是最能打的……」
「想打敗我們,做你孃的春秋大夢去吧。」老兵踏著敵人的屍體拔出叉子,對著正在後退的清軍大吼:「叫多鐸過來,老子要親手捅死他個王八操的……」
日頭漸漸沒入地平線,赴死軍戰士踏著滿地屍體追趕,清兵已經接到全線撤退脫離接觸的命令,正盡力掩護主力從容脫離戰鬥。
「我日你個祖宗,有種的別跑,再來。」
對於漸漸聚集起來的清兵,李四也及時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