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就放倒上百人。
「後排前進,前排裝填。」
八九百杆火銃和後面隨時準備補上的民夫在口令聲中交替前進,籍籍無名的民夫何鈞力正如身經百戰的名將一般指揮整個火銃營。
火銃營在他的指揮之下,如一部精密準確的戰爭機器一般,中規中矩的以緩慢但卻整齊的步伐不斷前進。
「砰砰」火銃再次發射,成扇形的打擊面取得重大戰果,每一次發射都能殺傷幾十個甚至上百的清兵。
「後排發射完畢,前排前進。」兩排手持火銃的「民夫新兵」按照何鈞力的口令交替前進,後面是空手的民夫隨時準備換下受傷的火銃兵,以填補火力空白。
在火銃兵連續而又寬廣的打擊下,清軍傷亡慘重。
甲乙二營是赴死軍中的主力,看到清兵已經顯出亂象,立刻就沖了上去。
剛剛還手持鐵叉準備投入戰場的李四則停頓下來,看著這個基本由民夫構成成立還沒有多少日子的火銃營。
雖然火銃營的火力還不夠密集,裝填和擊發的速度也遠遠談不上迅捷,錯過了許多擴大戰果的絕好時機。但是那勉強還算整齊的步伐和完全按照口令進退的舉動,已經表現出近代軍隊的核心——紀律和秩序。
和叉子兵勇猛的決死拼殺不同,火銃兵需要的是紀律的約束和秩序的保持。
在這個冷熱兵器交替時代,冷兵器依舊牢牢的佔據著主導地位,近代化的軍事概念還沒有人能夠理解,更加的不要提起這種完全依靠秩序和紀律維持戰鬥力的近代軍隊模式。
短短几天功夫,民夫新兵怎麼會轉變成為近代化的軍隊?李四已經沒有時間去深究,而是把日雪血旗往南展開,示意火銃營不要和清軍糾纏,而是保持住繼續往南進展。
這個時候的火銃營只是具備了最基本的東西,還不能擺脫附庸的地位。因為火銃的擊發速度和民夫手法上的生疏等問題,火銃的擊發速度不快。所以他們只能和敵人保持接觸戰,卻無法面對靠近自身的近戰,只能依靠騎馬步兵的衝殺和赴死軍叉子兵的貼身肉搏來擺脫這種尷尬局面。
僅僅是這樣的一個經驗,也是火銃兵們付出了血的代價才得來的。
和絕大多數火銃兵一樣,何鈞力也是民夫出身。
大戰之初,火銃兵被安排到相對輕鬆的右翼,又有馬步營來回策應,是整個戰場最不重要的一個環節。
即便是這樣,頭一回面對血淋淋的生死搏殺也不是這些民夫所能夠面對的。
站直了身子擊發火銃,說起來輕鬆簡單,真上了血肉橫飛的戰場才知道其中的艱苦和殘酷。
面對哇哇怪叫這衝上來的清軍,何鈞力當時就嚇的尿了。
和他一樣,大部分前些天還是民夫的火銃兵都不敢面對這樣殘酷的戰鬥,即使是勉強放出幾槍也效果不大,要不是馬步營不顧一切的來回馳援,火銃兵早不知道被打散多少回了。
還好火銃兵中有幾個骨幹是赴死軍的老兵,正是這些人強力約束著,火銃兵即使是面無人色,依舊沒有完全崩潰。
由於不能使火銃的擊發保持連續性和集團性,清兵幾次衝殺到近前,連馬步營都照顧不過的時候,作為忠誠伯親衛的孩兒兵一下子就躥了過來。
這些孩兒兵一個個簡直就是爭搶著上來送死,爭先恐後的投擲出鐵黃瓜之後,胸前倒掛著鐵冬瓜就撲了上去,專門找人多的地方鑽。
隨即就是一聲聲巨大的爆裂,孩兒兵以自殺式攻擊和敵人玉石俱焚。
鑽進敵群中的孩兒兵,每一個都能換得十幾倍的戰果。
但是這些半大的孩子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回來,統統被炸成了碎肉。
和哥哥一樣,何鈞力也是個箍桶匠,靠手藝吃飯的匠